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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青常對秀荷說,說她小丫頭命硬,老頭子那樣狠的踐踏她,也沒能夠把她一塊小肉兒踢下來。秀荷那時候還小,不知道踐踏是什麼意思,只在心裏對故事中的“老頭子”有了本能的恐懼。
如今想起來,卻覺得子青說得對極了,確實是命硬呢——
怎麼能不叫命硬呢?
那個十月最末一天的傍晚,滴滴答答的紅從繡莊一路沿着花厝里弄往外延伸。梅孝廷跑得飛快,跌宕倉惶之中,她不知自己的臉有多麼蒼白,但梅孝廷焦切的一聲聲呼喚卻是她從來未曾聽到過的。
那絕美之顏上眉宇深凝,鳳眸把她癡癡凝看,自責與絕望在其中矛盾摻糅,竟似有眼淚要溢出來。老太太邁着三寸金蓮才從大院裏走出,預備與大夫人二夫人去廟裏進香祈福,差點兒沒被他撞了個趔趄。
但也來不及叱他,三個婦人聽說二少奶奶摔了個仰面朝天,“阿彌陀佛,蒼天保佑”,菸斗都來不及撿,急急忙忙就顛着腿兒往繡莊裏去了。
秀荷的視線昏蒙起來,只覺得手腕被割破的地方一縮一縮的鈍痛,眼睛都沉了。
手攀在梅孝廷衣襟上,把他月白印花的褂子浸潤開一片兒的紅。那衣裳上味道依舊如從前,帶着股清淡幽冷的薰香。自小就知道自己生得比旁人要美,總是喜好打扮得清雅不羈,不喜歡女孩兒,卻偏叫一鎮子的女孩兒把他惦記。又偏獨霸着她,好像這樣就能勻給她一點女兒家家的小虛榮。
妖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