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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倘若當時不曾隨太后離開,必然不至於叫羅剎那小子把他女人弄走,此刻卻不好應付。
陸盞被攙扶着從裏宅走出來,邊咳嗽邊笑道:“喲,什麼風把端王府義公子吹來了,叫您久等。”
把周遭一掃量,看到庚武面前的茶几上一口破布袋黃金,眼神便悄然黯了一黯。該來的還是躲不過。在主座上緩緩坐下。
“無事不登三寶殿,聞公公貴體欠安,一來上門慰問,二來嚒……想用金子贖兩個人回去。嬌妻稚兒在外頭住不習慣,不好再您府上繼續叨擾。”庚武剔着茶蓋上的淺沫,雋容上暈開淡笑。也不拐彎抹角,揩起金袋子徑自往陸盞桌前扔去。
聽“當——”一聲沉響,看見那年輕商賈一雙似笑非笑的冷冽狼眸,陸盞的嘴角便也跟着扯了一扯:“呵呵,聽說庚老闆丟了女人和孩子,咱家也深表同情,但是這和咱家有什麼關係?咱家說白了就一公公,抓人的那可是山匪~~哈?庚老闆是不是找錯去處了。”
庚武聞言挑眉冷笑:“都是道上混過的,江湖規矩都懂得。山匪有二不劫,一不劫皇帝出巡,二不劫欽差辦案,公公又何必自欺欺人。你我一個南北爲商,一個暗中爲黨,本是井水不犯河水,倘若公公執意拿人不放,我也不是那喫虧的善茬。一袋子黃金與亂黨名貼,鎮西王府遺落的庶女,南洋歸來的梅大少爺……這些可都是與公公直接關聯的,倘若叫端王爺曉得了,只怕公公再是遮掩得縝密,也難免露出些馬腳讓人起疑。”
想不到這小子竟這樣直言威脅,陸盞睇着庚武棱角清削的臉龐,便也不再藏頭露尾,乾脆陰陰涼試探道:“嘶,庚老闆如今既是端王府得寵的義子,又是榮親王交好的棋友,在皇上太后跟前也得不少誇讚。這樣好的機緣,又如何捨得放着不用,何不乾脆一股腦兒把咱家這裏端嘍,您說不定還能青雲直上。不過一個女人孩子,不要就不要了,值得您犧牲這樣多?”
“呵呵,陸公公說笑了。夫妻比翼,嬌兒寶貝,又豈是一句說不要就能不要?在下還是那句話,在商言商,安家置業,庚某隻想做個賺錢的商人,朝黨之爭本無意參合,但若是公公把在下逼急了,我也不是做不出來……三天時間,人贖與不贖,公公您考慮。超過三天,有些話庚某就不再替公公留着了。”話已至此,庚武撩開袍擺站起來,雙手打了一拱,做告辭狀。
眼見得那一道鴉青長袍繾風欲出,陸盞鷹眸裏掠過狠意,驀地拉長了嗓音:“庚老闆說得灑落,就不怕手下弟兄一個不痛快,把女人孩子撕票了嚒?那可是端王府的私生女,可不止這一小袋黃金……”
他這話一出,庚武便猜度秀荷與花捲大抵真不在他手上。亂黨數目累累,除非破釜沉舟,否則他斷不至爲一個女人孩子就把全盤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