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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孳——”
大牢裏不見天日,分不出白晝黑天,刑房那邊不知道哪個在走過場,火鉗炙烤皮膚的“孳孳”聲聽得清明,叫人看不到活着的希望。
梅孝廷着一襲掛血的素白中衣,蒼白冷顏上鳳眸半睜半閉,死氣沉沉地斜倚在牆角。寒冬臘月的天,蝕骨的冰涼從破磚石地上往骨髓裏滲透,連動一動都怕把體溫驅散。看四周陰萋朦朧,渾渾噩噩,辨不清是夢是真。那寒意便催生着魂魄離體,迷迷糊糊又往夢中游蕩。
去了趟將來又回了過去,走着走着不知怎麼就走到了春溪鎮。花厝里弄玉蘭飄香,春末的天,人也愛清淡,總愛着一襲月白綢裳。一抬敞篷竹轎兒吱呀吱呀,聽榮貴在巷口走進去第五家叫停,“少爺,到家了,奶奶們都在等你。”
哦,等他。人生這樣冷寂,竟然還有人肯等他嚒?
一座泛着松木沉香的江南老宅,陽光總是照不進潮溼天井。那屋堂下被日頭反射出一面灰濛,眯眼看去,怎生得花花綠綠、奼紫嫣紅。一個,兩個,三個……臉面也這樣眼熟。
叫他一聲“相公”,好半天才想起來都是誰。那正中間的一個穿一身紅紅,憐憐楚楚,是他的髮妻,名喚張錦熙,不太會討人喜歡,總愛把他管制;身旁給她捶背兒的,十四五六,青春活泛,是她的表妹叫琴兒,一定想起來被自己堵在花壇邊親-嘴,看他一眼臉就紅了;那斗篷還未換下來的,是捨棄芳華隨他從京城回來的小柳春吧,總是明豔動人、儀態大方,前頭說肚子痛,還忘了問她是爲甚麼。
都在等他,見他回來,便笑盈盈扯着他的袖子進屋坐下,這個端茶沏水,那個揉肩伺候。他才恍然自己原來從未少過女人,一個個也都這樣可愛,這樣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