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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瀟其實在講完那些話後就後悔了。
那是他窘迫丟臉的過去,也是他埋在心底的祕密。他自知爲了點小事就不肯再交朋友屬實有點矯情,像受了點情傷就封心鎖愛的掃地僧似的。但他就是矯情,就是敏感。
一直以來,他連丁以然都沒說過,卻在今天,對着眼前這個人,他竟然不由自主地就說了出來。或許是丁洋川那事兒刺激了他,也或許單純因爲當時的氣氛太好,而虞白恰好是現場唯一的聽衆,總之,他說出來了。
他覺得虞白肯定會逮着機會笑話他,卻不想對方聽完後,只淡淡地問他是不是哭了。
那語氣不是疑問,而是十分篤定。
元瀟一聽就瞬間炸毛,脖子仰得老高,咬緊嘴皮子咋呼道:“操你媽我纔沒哭!你他媽哭死了我也不可能哭!”
這個年紀的男生尤其在乎臉面,元瀟又是個非常愛面子的人,在某些方面超乎常人的較真。在他看來,“哭”這個詞是弱者專屬,絕不允許出現在他身上。
更何況他和虞白說白了算不上熟,不僅不熟,甚至還累積了不少稀碎的小矛盾,他心底對這個人是有敵意的。雖然不算深,但足夠令他豎起渾身的刺。因此他就算眼淚淌出了眼眶,也絕不會承認。
他急於掩飾自己的脆弱,脫口就是一聲吼。本以爲虞白會堵回來,結果對方在原地靜默了好一會兒,然後在他牀邊站定。
兩人間的氣氛突然安靜下來,房間內一時只餘空調運作的嗡嗡聲。空調溫度調得很低,冷氣陡然從寬闊的袖口鑽入體內,激得元瀟情不自禁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