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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黃昏,那道人眼見阿呆仍然意猶未盡,也不免悵然道:“阿呆呀!你可知道這修真一路有多少艱辛嗎?可不光是耐得住寂寞而已”。阿呆目光清澈,心智卻猶自未開,稚氣地問:“道長,聽您所說的像真事一樣,那您真的見識過嗎?”“嘿嘿!有些事信則有不信則無,等你有朝一日親眼見到就懂嘍”。“那爲啥我爹媽叫我千萬莫要信?”老道聞及此言沉吟良久,暗下決心溫言道:“道家講求天人合一,這天在前人在後是不假,但也可以是人天合一。這天下萬物皆有玄機,我來到這裏有玄機、見到你有玄機、他們佛家講的緣分也好,因果也好那也是玄機,你我的緣分已盡這也是玄機,將來或許還會相見,那就要看你我的造化了。你八年之後若仍然對求仙問道深信不疑,就到奔雷山中的紫霞觀來,自有一份機緣等你。現在你尚且年幼,有些道理非你自己親身經歷是不能明白的,今日言盡於此吧”。阿呆聽罷大急:“道長這是要去了莫?還有太多的事我不明白……”
那道人顯露決然之色:“你我並非師徒,況且我也沒有什麼可以傳授於你。回家去吧,你爹媽的話沒錯,莫要再跟來”。言畢,這道人起身輕拂幾下灰塵大步向前便走。阿呆不捨搶上前去拉那道人衣角,卻見道人身形忽動,腳下以一個不可思議的方位跨出,瞬間相隔一丈開外,自己手上一片塵埃也沒抓着。這麼一晃,阿呆不由自主補跌在地,鼻子噸在地上一行血跡長流而下,立時傷心的哭起來。
眼見阿呆這般癡癡傻傻委委屈屈的摸樣,那道人輕嘆一聲,反身回來,點指在他印堂,順手將他眼淚鼻涕拂去,苦笑道:“好啦!好啦!以後比這更疼的不知還有多少呢。這是一片上古銅符,你貼身心脈處藏好,千萬莫讓人見到。久帶之下,對你自然大有好處,也不枉你我相見一場。回家去吧,莫讓你父母擔心。”說罷,見阿呆猶自懵懂,道人不忍,輕拂他頭頂幾下,轉身飄然而去。待阿呆驚覺時,那道人已在巷口,只一個轉身就此沒了影蹤。端的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好在此時黃昏已盡,只剩落日餘暉,路過之人難以看得真切。阿呆疼痛立止,手中緊握着那枚銅符,手心裏一片汗水已經浸在銅符之上,那玄奧的符文間一絲流光閃現他自然不知,一股清涼緩緩流淌,腦中一片清明,三伏天裏,讓阿呆不禁打了個寒戰………。
八年後的這個夜晚,阿呆躺在紫霞觀的客房內,手裏正握着這枚銅符。自從那道人手中得到它,每年的夏天也不那麼難熬了。每日午後悶熱的天氣裏,腦中總能感覺到那一絲清明,從此甚少犯困精神敏於常人。看書之時,腦中就像注入一汪冰涼的山泉,山泉流轉一遍,看過的文字就印在腦海久久不去。將此符貼心放着時,對周遭的感知也愈發敏銳,車馬經過,阿呆也總能先同行之人感知。一年之後,落葉飛花似也有聲,身周事物不用正眼觀瞧也自戒備,彷彿背後生眼一般。外人看他發呆之時,或是他正自感覺貓狗腳步之聲,或是遙想樹葉飄落的軌跡,端的是奇妙無方。
此刻窗前三十丈開外,一隻夜鶯正自在枝頭低唱,天井中那兩個長跪的少年已經軟到在地,門房裏兩個道人輕步走來,將倆兄妹搭在肩上背入房中躺直。長跪之後的麻痹讓二人的雙腿沒了知覺,二位道人各自運功輕點幾處穴道,爲二人舒筋活血。這一切躺在牀上的阿呆似都有所覺察。這一來,讓阿呆還如何能睡得着,好不容易捱到天光初現,阿呆再無一絲倦意。卻不知這深山之中靈氣比之城鎮濃郁何止幾倍,他那枚銅符正自吸收得歡暢,隨那符文如泉水般湧入阿呆體內丹田。得了如此多的山中靈氣,他一個沒根基的少年如何引導的了,自然覺得精神管湧百倍。
他輕手輕腳步出客房,虛掩房門,小跑着來到院中,自覺空氣溫涼清新,百骸舒暢。沿着大殿外的石階,阿呆蹦蹦噠噠了幾個來回,感覺身體也輕健了許多,渾身鼓盪的真氣也稍微有了去處。不禁掏出那枚銅符仔細觀瞧:這銅符如歲錢般大小,兩面均佈滿深奧的符文,外圓內方,上方多了個指蓋大小的把手,厚不足三分,通體墨綠透黃,古樸異常。這些年遍尋羣書只爲找到相似的字體,盼解開符文含義,奈何幾年下來遍尋而不得其法。“如有機會,還是要設法弄懂全譯”,阿呆撰緊銅符在手心腹誹道。
遙遙的感到有人走近,阿呆連忙收起銅符,回身看去。朱觀主正從配殿裏走出,山門處門房道人也開始了一天的打掃。那觀主見阿呆一人立於殿前,不禁心中一動:少年人貪睡,很少早起,這位爺倒是少見的很。面上依然一派清風,微合慈祥笑意向阿呆行來。阿呆忙躬身道:“觀主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