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夥計溫耐一早將門栓撤了,正準備開門做生意,臺階下一個身影嚇了他一跳。看清來人不過是個流民,這位資深夥計導氣都不順起來,正想大聲呵斥,就見來人緩緩扔過一顆靈石,伴隨着一臉真誠的笑意。
阿呆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嘴角上挑着顯得既明朗又人畜無害,出口道:“小哥勿燥。我是來兌換東西的。囁骨鼠皮,鼠牙各十二副。待會客人多了,我就不好在這裏了,小哥還請快點。”這個時候,大街上還沒幾個人,而且這個流民出手倒是闊綽,這裏的散修生活艱難,打賞夥計這種行爲,非常難得。但溫耐還是不放心,異常仔細地驗過貨,這纔將二十四塊低階靈石交割。望着阿呆匆匆而去的身影,溫耐記住了這個流民的長相,也記住了那句:“我會常來的。”
這裏與阿呆當初落腳的回頭鎮,已經相隔兩千多里,時間也過了一年。阿呆狩獵、兌換的步驟已經愈發純熟。經過了上一個小鎮的時候,阿呆終於決定找一處地方暫居下來,好爲自己的在冊登記做準備。沉船鎮有修士五十萬,在戈壁邊鎮中算是一座大城。而且,這裏有一處地方非常特別,那就是‘募修會館’。在這裏,每個凝氣中期修士均可登記造冊,成爲這個國度的正式人口。這個身份,可以使你有進入宗門、經商、置地等等權利。當然,你也可以作一輩子散修,修爲大成時自然有人拉攏你,可惜,那是怎樣一番機緣了得啊。
阿呆隱身在暗影裏,觀察了溫耐很久,確定這個夥計暫時不會對自己怎樣。這才一溜煙出了城門,向戈壁方向疾行了六七十里。轉過一處低矮的巖丘,這才慢了下來。腳下小心的躲過幾處陷阱,消失在一處低窪。這些機關對正兒八經的修士,並沒有什麼殺傷力,卻可以讓自己先知先覺,有些防備。
終於感覺到一絲安全,阿呆這才席地而坐,掏出今天收入的靈石,一顆一顆數過、然後仔細的擦拭乾淨,用粗布四角包裹住,這才放進一處隱蔽的地洞之中,最後小心地撒上一層舊土。這番光景,不亞於地攤上撿漏的幸運兒,既發自肺腑的賞心悅目,又難以抑制的惴惴不安。
調息十二週天,阿呆體力剛剛恢復,就由身上變戲法似的,又取出兩顆靈石。這就是他的後手,斐耶大叔的這一句他記得最牢。這附近有三個地坑,每個裏面都有三十顆左右的靈石,他的身上總帶着五六塊,所有的雞蛋都放在妥當的地方。近期內就算遇到搶,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撒腿就跑,即使有個閃失,他也不想便宜了別人。
將銅符與流雲斬嵌在一起,擰開手柄後部的蓋子,阿呆麻利的將一顆靈石按了進去。不到兩息的間隔,那枚靈石眼睜睜的融化蒸發,一些駁雜的殘渣隨着阿呆的一聲嘆息,飄散不見。面對這部貪婪的吞金機器,阿呆除了嘆息還是嘆息。一年來,自己就像在餵養一隻貪喫的大象,供了早飯就開始爲晚餐發愁,只要敢餵它就敢喫,而且保證連個隔都不打,能幹能喫不錯,可惜活兒不是天天都有的。這樣的好胃口讓阿呆羨慕,自己每天只能消耗三顆低階靈石,再多就會被駁雜的物質堵塞住竅位,難受上好幾天。而且,常常伴隨着跗骨的疼痛和氣旋紊亂的眩暈。
這些日子裏,銅符兩面三十二個符文中,只有首字的一撇被點亮,卻耗費掉整整三百顆靈石,那些可都是血汗啊。這讓阿呆有種前所未有的挫敗感,慨嘆當初爲了來這裏,所花費的是怎樣的一筆財富。
有一次,阿呆爲了一窩囁骨鼠的殘骸,險些被噬巖蟻啃掉了右腿,現在那裏還留着大片的恐怖傷痕。還有一次,一夥流民偷襲了他,這把流雲斬在最後關頭也被人奪了去,阿呆足足追蹤了八百多里,纔將它搶回來。那一次,這位孟浪哥幾乎死去。孤獨襲來的時候,父母的面龐、那些美麗的容顏、兄弟們沒心沒肺的玩笑,這一切,像潮水般向他湧來,既留戀又折磨。現在,他依然只有自說自話。
“老子喂不飽你,你也不能捨了老子,有我一口就有你一口”。阿呆對着吞金機器,就像對着寵物般嗔怪又寵溺。其實,阿呆心裏明白,若想達到來風火境之前的精魄狀態,恐怕自己要富可敵國纔可以。剛剛開始的時候,他是想用流雲斬填飽修真之胃,後來曾經奢望過回去,現在他清醒的認識到:既然,無數的靈石也填不滿這無底洞,倒不如用這些靈石,讓自己先成爲那個富可敵國的人----那個絕世的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