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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她那不停揮舞的小手幻化出一圈圈渾圓的光軌,淡淡光韻彌散在空氣裏,漸漸將她包裹起來,遠遠望去像一顆淺綠色透明的繭。那方不知何來的綠帕子,同樣不知去了何處,手中只剩下一圈又一圈的細光,像是無休無止的絲線往周遭纏繞上去。時緩時急的動作,很容易把她錯覺成一尊八臂的觀音,可這尊觀音的開臉嗎,實在是有夠詭異。既嗔又怒、有悲又喜,不見憐憫衆生之意,只見造化弄人的輕嘲。
阿呆行功時的摸樣,倒有點寶相莊嚴,他可真是五心向天心無旁騖,不悲不喜,淡定從容。雖沒有悲天憫人的大情懷,至少不會擠眉弄眼的不嚴肅。
這兩個異類一動一靜的都在行功,山、林、雲、雨,卻無風,燥熱依舊。人道是:心靜自然涼。阿呆紛亂的心緒,在踏入青蓮祕境的一刻終於收攏,隨着竅位一個個衝開,彷彿秋天的腳步真的擋也擋不住,久違的清涼還是來了。自在運轉周天,天目緩緩開啓,看星河倒懸,抽靈力分諸脈,諸脈化萬端無方,窮極萬法皆歸宗。
他情不自禁的想縱聲長嘯,就在這一刻,青蓮的苦楚如潮般湧來。像無數搗碎的蓮子芯配着苦瓜的汁液,不止灌進口鼻,還瞬間滲透進血脈裏,再爬進每個骨頭縫裏,讓每一塊筋肉都想顫慄,難言莫名更別提喊了。以往這是最難熬的時刻,他希望可以有一把重錘不停的敲打自己,或者有千萬根針能穿透自己,只要是能將那份苦楚排出,死又如何?可惜別無一物可憑。直到他遇到斐耶大叔,修行了那道淬體術。‘凝骨撰筋咒’。
小蝶趴在這位爺的右肩上,祭祀之舞被肩胛的顫慄打斷,她幽幽的嘆了口氣,難得的沒有發作。體息雙修說起來容易,真到了這一步又有誰能泰然自若。阿呆在收緊筋骨,從最大的那幾塊到指尖最細微的末端,最後就連頭皮、眼角、眉梢都凝在一起。你能聽到噼啪的骨節爆響,也能看見渾濁的汗珠,甚至有絲絲熱氣升騰在頭頂。每一次的脈搏跳動就有一次用力的收緊,配合着吐納呼吸,越來越急促喫力。阿呆此刻彷彿幻化成一塊沾溼的毛巾,正被外力不停的擰緊,那些莫名苦楚被一點點壓榨、旋擠、滴落。終於,那些合着韻律的顫慄停歇,通體的痛楚漸漸已能忍耐,阿呆才長出一口濁氣,挺身站起。
運功略停,大雨也稍懈,水幕迴歸珠簾,滴滴答答響在靜藹裏,分外的悅耳動聽。
“呦吼!!”一聲鬼叫,打破了這安寧,看來孟浪哥的和諧依然是如此突兀。要是在以往,小蝶肯定第一個站出來抱怨幾聲,可今天不同。山谷的迴音縈繞都已經漸漸平息,也不聞其聲。缺了這個慣有的打攪,自己獨自豪邁就有點不那麼帶勁兒了。
“嗯?”“??有人??”“來人吶!!救命啊!!!”這通亂,看來這次打擾的人有點多。
前方不遠就是一道山樑,不高卻挺陡。就在阿呆喊山豪邁完,像是應了小蝶那句老話,幾個人影飛快地就出現在那頂端,嚯嚯、難道真招來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