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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有趣地說法。”伊莎貝拉稍微動了動,袍褶間的符文也隨之起舞:“別老氣橫秋的,要知道坐在你面前的是一個被你稱之爲‘老妖婆’的女人。現在你能爲恨我找到一個理論基礎了,這是好事情。克勞斯蒂娜,我承認在你的問題上操之過急。等上十年再找你可能效果會更好。你知道,我是過了二十歲才成爲一個法師學徒地。開始的時候手總是發抖,連個最簡單的咒語都記不住,可現在照樣成了紅袍法師會的八大首席之一。你那時太小了,沒有真正體味過生存地艱難,不明白活下去的辛酸……醫師。執法官,收租人,他們伸出一根小手指頭就能碾碎你的身家性命。所以你不珍惜你得到的,厭惡我爲你鋪平的道路。反而廝混在你出生地垃圾堆中,觀察他們的
界,美其名曰理解、憐憫來滿足你的虛榮。也許你幾年發臭的污水,我的溺愛讓你太不懂事了。但是你知道嗎——”
她傾前身子:“你是我見過的最有天份的預言者。你從沒認真掂量過這句話的重量,每次聽到都會笑。你是那麼的像我。克勞斯蒂娜。卻又比我優秀一百倍。我無法容忍,無法容忍你在那樣的環境裏生存,長大。失去純潔,酒精中毒,最後終於屈服,變得和最下賤的女人沒有什麼兩樣!……我要拯救你,把你變得完美無缺,我要把你當成我自己來培養。我愛你,克勞斯蒂娜。”
“您看,這就是問題的關鍵。”摩利爾一飲而盡,放下杯子:“您把我當成您自己,可我就是我,不是您。沒有您,我會成爲一個娼妓或者算命蒙人的巫婆,在困苦潦倒中死去——但是我若成爲您,成爲下一任預言首席,我同樣就已經死了。您愛的是什麼?這副軀殼?我的靈魂?還是您鏡中的倒影,一個複製品。”
她站起身:“這是個殘忍的遊戲。兩杯酒,一杯入口封喉,一杯還能交代幾句遺言。我現在與整個紅袍法師會對抗,而且沒了最大的依仗,可能又是一條毀滅之路。但玩遊戲嘛,無非是個輸贏,不能預料、最有趣味的是過程。伊莎貝拉老師,就算我是個木偶人您也不會成功的,您的情感、痛苦、折磨、混亂……混亂唯一不變的一點就在於:它永不相同。”
“彼此彼此,維克多不會放過我的。但是預言上說我會死在自己學生手裏——你呢,克勞斯蒂娜?”
“我從不預言自己的命運。而且我似乎記得我好象已經殺過你一次了。”
女法師走出酒館前最後回頭看了坐在那裏的伊莎貝拉一眼:“還有,我叫摩利爾。”
辛尼斯在他的祕密實驗室中醒來,因爲痛徹靈魂的寒冷而忍不住放聲尖叫。束縛着他克隆軀體的魔法力場感應到活動而自動解除了,導師着身子隨冰涼的附魔培養液一起流瀉到地板上。辛尼斯止不住的顫抖,心中充滿無以復加的憎恨、憤怒、和恐懼。他癱在地上歇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爬了幾步藉助實驗臺站起來。一個燒杯映出他現在的容貌——慘青蒼白、衰老疲憊,酷寒嚴冬的神力不僅徹底毀滅了他前一個肉身,甚至觸及靈魂,波及到現在的軀體上。體內空空如也,而且有一部分、最強大的一部分力量——已經永遠棄他而去,再也不可能恢復。那是靈魂轉移中不可避免的散失,必須付出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