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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我母親壽宴上,她得知我與你之過往,便想替你爲我療傷,你堂弟葬禮那回,她特意尋我要了醫案,往後她依託穆家的門路,派人前往南洋尋藥,大約是年前,那名南洋藥師攜了一種極爲罕見的藥水隨使團入京。”
“弟妹不計前嫌帶着人到我府上,給我療傷,至而今已近半年,效果顯著,便是當初齊老尚書摔傷的腿,也是這名藥師治好的,前不久老尚書壽宴,特意請了弟妹上門,奉至上賓。”
燕翎震住。
無邊的山風伴隨松香刮過他面頰,拂過他心尖,泛起澀澀的漣漪,他雙手覆在面頰,深深呼吸着,三山亭的角落裏置着一水缸,裏面遊動着一尾三寸見長的小黑魚,幾隻茭荷樸拙地插在鵝暖石下,隨風搖曳。
燕翎忽然捧起一抔水狠狠潑了一把臉,他晃了晃頭,水沫子四處灑落,雙手從額尖往下揩面,晶瑩的水珠順着掌心滑落在地,他抬目往佛音堂方向張望,長睫染珠,松浪如霧,爲佛音堂前的門廊覆上一席綠幽幽的簾。
這又何嘗不是覆在他心上的簾幕,那自小被矜貴出身與一身文成武就暈養出來的驕傲,門不當戶不對的差距,均鑄成了那障目的簾,將她所有的好視爲理所當然,心安理得享受她的付出。
他一直以爲是她心狠,枉顧他對她的情意,如今才真正意識到,自始至終在這場婚姻裏擺着高姿態的是他,可信手由繮的也是他,而她呢,哪怕不愛他,依然只能守在明熙堂那一寸小小的天地,默默承受一切。
他垂着眸,臉上的血色也一點一點褪得乾淨。
戚無忌冷眼看着他臉色一幀幀變化,沒有半點同情,反而是恨鐵不成鋼斥了一句,“巡防是真,冷落她也是真,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這三個月不見她,心裏滋味如何?想明白了嗎?”
扔着這話,戚無忌便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