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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平洲覺得自己像是緊繃了一整天的弦,被無數的人、無數的事拉得越來越緊,而周渺嘲諷般的質問就是在瞬間將這根弦拉斷了。他喉嚨裏泛起一股燒灼的痛感,剛剛喝下去的水不僅沒有緩解,反倒在胃袋裏翻湧着,讓他下意識就按上了隱隱作痛的胃部。
他是真的,真的感到疲憊。
早上出了這檔子事,拍攝自然沒辦法正常進行了,他、副導演還有一些工作人員一起把賀懷景送去了市裏的醫院,看着人被推進急救室。鄭平洲坐在醫院的長廊上,等他坐下,才發覺自己後背已經被冷汗打透了。
如果賀懷景真的出了事,那麼遭殃的就是所有人,賀家不僅會撤資,使得資金鍊斷裂,電影無法繼續拍攝下去,還一定會報復他,用盡手段使他身敗名裂,就算不說這些,賀懷景也是個活生生的人,一條人命,已經足夠壓得鄭平洲喘不過氣來了。
除了早上和周渺一起喫了個三明治,鄭平洲一整天再沒有喫過別的東西,甚至連水都來不及喝上一口,一直和其他工作人員輪班看護賀懷景,就怕再出什麼問題。鄭平洲親自給賀懷章打了電話道歉,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講清楚了,即使隔着電話,他都能清楚地聽到賀懷章壓抑的喘息聲。
賀懷景發病打亂了所有人的計劃,當時山上兵荒馬亂的,嘈雜又混亂,鄭平洲根本沒有時間去看周渺,只得先和人一起將賀懷景送去醫院。等到有人來替他的班,他終於能回賓館休息一會兒,他才後知後覺地想起周渺來。
不過,他又覺得,周渺也是這麼大的人了,應該能自己照顧好自己的,不至於要他多餘的擔心。
鄭平洲實在是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想周渺,這一天下來,他身心俱疲,已是處於崩潰的臨界點,只希望能回賓館裏喝上一口水,好好地睡一覺,至於其他什麼別的,他麻木的腦子已經塞不進去了。
等回到賓館,他不僅沒有從周渺身上找到一些慰藉,反而被無緣無故地指責了一通,他原本就憋了一整天的火氣,還被周渺冷冰冰地指責他捨不得賀懷景,叫他簡直是憤怒到了極點。一時間,那些曾深掩於鄭平洲心底的不滿像是被點燃的炸藥,頃刻間將他的理智燒得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