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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七八個小時,到綠島的時候,市區下大霧,等他到鎮上的時候,差不多快六點了,說來也奇怪,市區那麼多的霧到了山上基本就消失不見了。
開了一夜的車,陳安修到鎮子口的時候下車在路邊上點了一支菸,在北京的這段時間,除了在家裏,章時年出席很多場合都會特意將他帶在身邊,都是以助理的身份,沒特意點明身份,他明白那人的用心,他也不是不想去,可他覺得自己就像是闖入一羣天鵝的鴨子,雖然有章時年護着不至於狼狽不堪,但總是格格不入。章時年的那些朋友所帶給他的壓力,這不是光憑他努力一下就能克服的,過了三十歲,他忽然發現自己什麼都不懂。
鄉下人起牀早,陳安修吸完一支菸,開車進鎮子的時候,鎮子裏已經有不少人走動,早飯鋪子不必說,熱氣騰騰的蒸籠裏包子的香味老遠就能聞到,油條火燒豆腐腦雞蛋灌餅肉夾饃,或攤子或車子的陸續在街邊一字擺開。很多其他的店鋪門也開了,因爲天色還未大亮,不少人家裏還開着燈,透過敞開的大門,可以看到裏面的主人家有的穿着棉拖鞋通開夜裏封着的爐子,有的還在洗臉,不時地能看到有人出來倒煤灰和洗臉水,還有端着碗拎着小竹笸籮扛着孩子慢悠悠去買早飯的。這纔是他認識的世界,平淡,熱鬧,帶着濃重的煙火氣息。
姓楊那老太太做的湯還不錯,但那包子甜了吧唧的,雖說不難喫,但陳安修還真是喫不習慣,路上勉強喫了一個,其他的再也不願意動了。這會肚子餓地咕咕叫,他下車一口氣喫了四個醬肉大包子,又喝了一碗稀飯才覺得胃裏終於妥帖了。
喫完早飯六點多點,他估摸着噸噸也該起來了,就買了十個包子,又包了三張雞蛋灌餅,噸噸過完這個年就叫十四歲了,身體開始抽條,飯量也大地驚人,在北京的時候,那姓楊的老太太對他和冒冒雖然不是很熱情,但對噸噸那可真是實心實意的,晚上噸噸看書晚點,她都要親自下廚燉點東西送過去,就那麼補,也沒見多長點肉。
不過等陳安修到家才發現真高估了那倆,屋裏一點動靜都沒有,他輕聲推門進去,天雨和噸噸還抱着被子睡地呼呼的,他看看時間,再睡個十來分鐘也不算太晚,就先把買的東西放下,開鍋子熬一點小米粥,這小米還是年前戰友從山西寄過來的,要比他們這邊的小米顏色黃一些,熬粥很粘稠,他剛剛在包子鋪裏喝的,稀湯寡水的,但也不能怪人家,一塊錢一大碗,誰捨得往稠裏熬?熬粥的功夫,他到廚房那邊的屋裏抱了一罈子醃蘿蔔出來,這是去年秋後收的蘿蔔,切成條曬乾過鹽又點了些魚油封起來的,如今有小半年了,罈子蓋一打開就有醃蘿蔔特有的微微酸味竄出來,陳安修挑了大半碗出來,用熱油烹點花椒五香粉,趁熱再撒一把芝麻,就是最好的下飯菜。
鍋裏的小米粥開了,咕嘟咕嘟地冒着熱氣,陳安修將鍋蓋子移開一點,免得沸出來,就在這時,他聽到房門開了,驚喜的聲音伴隨着急速奔跑過來的腳步,“爸爸,你回來了,你不是說中午之前嗎?”
陳安修轉身將他輕鬆撈起來,“路上開的快點了點,就早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