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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死異鄉,對家境單寒的人家來說能算是一場災難了,因爲長途送葬是既傷情、又破財。席家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兒居然也能張羅得住,靈堂設在了縣侯家的別院。
一個家妓,還夠不上席家寫喪帖,這場喪事辦得儉樸,只請了一個白事班子,不吹不唱,班頭領着十幾個人裝親故,燒一疊紙錢,上三炷香,哭着念幾句經,去旁邊賬房那兒領錢走人。
誰家都可以不來,公孫家不行。
那位五公子昨兒回去就捱了一頓竹筍炒肉,武將門庭,家風家教都跟鞭子掛在一塊,小子們不論玩物喪志、貪花戀酒,還是惹是生非、逞兇鬥惡,都是噼裏啪啦一頓揍。
公孫小五今兒疼得下不了牀,是趴在馬車上被拉過來的,進街門前才提上褲子,踮着腳下車時,車板颳了下屁股,疼得一張臉白成了霜,搖搖欲墜進了門,比拿錢演戲的班頭更像悼亡人。
公孫桂舶拉着張馬臉,望着那門上的一連串白幡長吁短嘆:“唉,三大爺實在是沒臉進去,景逸啊,你領着你弟弟進去拜一拜罷。”又拍拍侄兒肩頭:“唉,我教子無方,倒叫你受累了。”
“……三大爺您言重了。”
公孫景逸打落牙齒往肚子裏咽,心想這都什麼事兒啊。
別人家長房長重孫是一家的期望,是頂門立戶挑大樑的,他呢?打小就是跟在一羣弟弟後邊賠不是的。
進門處記了禮金,領了一條喪袖,公孫景逸系在胳膊上,往院裏一瞄,茶花兒和她二哥比他早一腳來了,剛上完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