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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行的官員嚇白了臉,受皇兄吩咐,好聲好氣地把這些叫花子們帶下去。至回程,叫花子們已經穿上了乾淨的衣裳,跪在路邊叩謝太子隆恩,抬起臉時,各個笑得像在哭。
那之後多年,他見過許多回這樣的笑,加在一起都不如這座小縣城裏見得多。
……
手臂上,被推開的地方像火在灼。
自上月入天津以來,這一路好多艱難,他們總是有爭執。她缺理少據,對時局也沒個把握,總是辯不過他,啞口無言地梗在那兒。
疍民多賊,沿海匪該死,白身妓自賤……唐荼荼沒一樣說得過他,便閉上口不再講了。晏少昰看得到她黑亮的眸子漸漸發灰,他張皇也無措,思來想去,也不知究竟是哪一字哪一句叫她難過。
直到今日,海母在上,惡鬼在下。他從千百疍民羣中穿過去,所過之處不必借道,隔着半里地,百姓便會早早地讓出路來。昏昏沉沉的、吐得沒樣的、站得起來站不起來的疍民們統統操着沿海的土話、行着不合宜的禮節,跪在道旁,喏喏喊着“大人萬歲,大人萬歲”。
這一剎那,晏少昰忽然意識到,“自己”是什麼。
他與貪官惡吏從來都是一類,都抄着手冷眼站在舟上,看底下舉着舟的千萬人、億億萬萬人水裏來火裏去,供養着這一條龍船。
若自小所學、所思,喫穿用度、衣食住行沒一樣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