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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山被問得一愣,論資歷他也熬了十來年了,但當年他當小旗時帶着巡街的校尉,有運氣好的都是試百戶了;論身手他自問千戶所的同僚之中,能與他放對支撐過十回合的不超過一個巴掌,但偏偏那些身手不如他的就當上百戶、試百戶;論功他這十年連接破獲多樁白蓮教在京城的暗樁,拿着賊人個個都是貨真價實,那些毫無寸功的人,卻就是升得比他快……
想到這其間種種,胡山也算是福至心靈,脫口而出:“就缺頭上那一片雲!”上面沒有人遮蔭他提拔他,任他身手再好資歷也夠功勞也超乎衆人,一樣這輩子也就是個總旗了。
“嗯。”丁一點了點頭,便不再說什麼,投名狀是要自願的,跟白衣秀才王倫逼林沖那樣,就落了下乘。
陳逸此時已從方纔的失態中清醒過來,聽着一問一答,他是極會鑽營的人,哪裏還不知道自己必定有一些消息沒有掌握到?好漢不喫眼前虧,他也是能伸能屈的,當下強笑道:“方纔只是與東翁說笑,學生何至於能幹出這等事?東翁方纔說乏極了,不如先行憩息,待得醒轉學生再來陪東翁手談一局可好?於八股時文,學生還有略有一點心得可以和東翁參詳一二……”這便是聰明人,不單不要臉說自己是開玩笑,還點出自己身爲舉人的價值——丁一是個秀才,按他想總要再進考場的,有一個舉人出身的給做輔導,那可就方便了許多。
說着陳逸便往門外行去,但他終於沒能觸及房門
因爲胡山已無聲無息在他身後掩上來,一刀便抹開了他的咽喉。
看着仍在地上抽搐的陳逸,丁一搖了搖頭:“這不行,太差了,血濺得到處都是……我去睡覺了,千萬不要叫醒我!”
四、五人躺着也不覺擠的黃花梨木大牀,丁一前世恐怕十年工資不夠買一隻牀腳——沒有絲毫的誇張——剛纔遣退了丫環,丁一甚至彎下身子去仔細查看,那木色金黃而溫潤,心材顏色較深呈黃褐色,密密麻麻的小雞翅紋理……跟前世他被借調去拍賣會負責安保行動時,那些古董鑑定師說的一樣,絕對是黃花梨木無疑,丁一記得當時拍賣會上,一個黃花梨木的算盤都要炒到二十萬了,這牀那碩大的牀腳要是剖開怎麼也能做好多個算盤吧?何況這是大物件,向來都是比小件貴的,十年工資連升遷加薪算起,一百萬好不好?真的不太可能買得起一隻牀腳啊。
但躺在這侈華的大牀上,丁一卻根本睡不着。先前在容城事疊事時,整個人都繃得極緊時倒也就沒去空想,這時鬆弛下來他就感覺到一種深深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