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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天賜幾乎是含着淚,把那些糕點用了之後,便一下子跪倒在地,衝着丁一磕頭道:“還求大人可憐小的兄弟,這日子真的過不下去了!”這對官場看得極爲清楚,誰也不願得罪的漢子,這時節上得丁一的門,實在也是豁出去了。
當被丁一硬生扯起按在椅上,他就竹筒倒豆子一般,一股腦地訴起苦來。
他身爲王振時期提拔起來的百戶,不論如何都有着王振的烙印,現在的錦衣衛都指揮使盧忠,肯定是不待見他們這樣人的,儘管張天賜從土木堡逃回來,但還是被調去經歷司管理文檔資料之類,也就是說,張天賜便沒有了往日的油水和權柄。
而隨御駕親征的不少錦衣衛,都死在亂軍之中,這些人大都是家中的頂樑柱,張天賜哽咽道:“大人,隨小人去的兄弟,去時八十條漢子,回得來只有十數人,還大都身上有着傷殘。若是往日,小人也能接濟那些兄弟的家人一二,可現在……”說着泣不成聲,管理檔案的,怎麼去接濟他人?自己都活得不易了。
卻只聽得丁一咬牙道:“你稱不得漢子。”
張天賜抬起頭,望着丁一,只聽得丁一臉上盡是戾氣,一字一頓地重複着:“你不配稱爲漢子。不配!我在土木堡持旗衝鋒之時,是看你帶着一羣手下如狗一般逃竄的,我沒想到,你還有臉跟我提土木堡!”
“你的手下怎麼死的?被踩踏死的吧?被瓦剌人象殺狗一樣,從背後殺死的吧?”丁一陰森森地說道,“可有一人,傷在正面?傷殘的人裏,可有一人,是與瓦剌韃子正面交鋒,而落下的殘疾?”
張天賜的臉上,從開始的憤怒,慢慢地變得愧疚,最後漸漸低下了腦袋。
嘲諷他們是敗兵潰卒的聲音,自還京師就從來沒有少過。張天賜並不怯這些人,二十萬大軍都在逃,又不是他一個人在逃跑。再說了,那些連沙場都沒有上過的人,張天賜不覺得他們有什麼資格來抨擊自己和自己死在土木堡的兄弟。
所以張天賜向來都是反脣相譏,甚至拔拳相向的,哪怕事鬧大了也不了而了,因爲從土木堡狼狽逃回的,遠遠不止張天賜一人,有武將,有文官,這些人誰願張天賜被治罪?今天可以折辱這小小百戶,明日是不是就好向那同樣從沙場逃回的高官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