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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突破以後,圖彌婉應對藤蔓便愈發得心應手起來,一劍比一劍純熟,她像是又回到了初學劍法的時候,每一次揮劍都帶着明顯的進步。藤條卻愈加虛弱,它們的顫動跟不上一道快似一道的劍氣,再不能輕易地卸去劍中的銳意,她每一劍都能帶出一蓬藤蔓血一樣的汁液,有些藤蔓甚至會被劍意凍住。就在她大殺四方,沉浸於不斷提升劍法的快意中時,直覺突然發出尖銳預警,圖彌婉陡然側身,下一剎那,一條藤蔓攜栗烈勁風擦過頸側,在喉間拉出一道血痕,若她沒有提前反應,那藤蔓必會洞穿她的脖子。來不及後怕,圖彌婉反手抬劍,削斷藤蔓後亟亟回身看向謝南歸的方向,畢竟能突破他的防禦偷襲她,那麼一定是他出了問題。
卻見謝南歸單手撐着劍柄跪倒在地,黑色的袍子掩蓋了他橫流的血,但那張泛着青黑的臉和微弱的呼吸都已足夠說明他的虛弱。他的眼睛半闔,顯然已是神志不清。無暇查看他的傷勢,圖彌婉反手一劍逼退趁機進攻的藤蔓,左手勁氣一吐,輕柔不失迅速地將他推至戰圈外。
安置完謝南歸後,圖彌婉稍稍從狂熱的試劍中回過神來,她突然發現自己的靈力已經不多了,隻影劍法的消耗本就不是築基期的修爲供得起的,更別提她的身體回覆速度還遠比旁人慢上三成,若不是有沐生環的靈氣反哺,她方纔很可能在戰鬥中便因靈氣匱乏而半道隕落。她暗暗詛咒了一聲自己殘破的身體,暗自思索,她的身體素質不適合久戰,倒不如干脆盡全力使出一招劍式,對上那強弩之末的藤蔓,必能畢全功於一役。
思及此處,圖彌婉運轉功法,右手微抬,不知何處生出的風掠過傾頹的建築,破碎的磚石,妍麗的壁畫,它們呼嘯着帶着亙古而來的蒼涼奔走旋轉,而後溫順地臣服在圖彌婉腳下,她起手,數不清的劍光驟然閃現,於虛空猛地合成一道,化作一點寒芒落於劍尖,利劍劈下,一道數丈高的劍光脫手而出,帶着一種撕天裂地般的強悍力道朝着藤蔓狠狠襲去!
聽着劍氣帶起的尖銳風聲,圖彌婉的眼裏浮現出幾分滿意,雖然不比幻境中那一劍強大,但是以她的修爲來說,這一劍已經足夠完美。靈力隨着那一劍奔瀉而出,她只覺丹田一空,再也維持不住腳下的烈風,踉蹌地跌下半空。眼下舊力已竭新力未生,正是她自進入萬獸山脈以來最虛弱的時候,而就在此時,一道劍光悄然無聲而迅疾無比地直直衝向她的背心。
那劍光有多快?它就像是任何一縷陽光,只一個閉眼的時間,它已完成了自天空到大地的所有路程,人甚至捕捉不到它存在過的痕跡。那麼快的一道劍光,哪怕圖彌婉盛極之時也無從抵擋,更遑論眼下極度虛弱的時候了。
就在劍光觸及圖彌婉的身體之前,奇蹟一樣,它驀地一頓,似是撞上一道無形壁障。就在那一剎那,圖彌婉從來垂着的左手輕抬,指尖彈動,眨眼間一道玄妙的符文閃現,她將之狠狠拍下,霎時間,整個天地似都震顫,熊熊大火轉眼覆蓋了她身下的廣大土地,暴烈火苗溫順地向上輕託,本該力竭的她向上一躍,恰巧避開那絕殺的一劍。
“謝叔……姑且叫你謝叔吧。”圖彌婉站在烈火之上從容轉身,她的臉依然蒼白,整個人也脆弱得厲害,卻有某種堅韌的氣勢透體而出,使得她強大依舊。褪去了過於豐富的感情,她面上一片淡漠,微微勾起脣,眼裏殊無笑意,她淡淡道:“我等你這一劍已經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