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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又是渾說,這可不是小事。”春纖聽得她話語淡淡的,便知道她自小兒起便是喫藥,聽得太醫的話,便也只做自己傷心勞累之故,並不在意,忙就將太醫後頭的話挑出來再三說了,因又道:“都是這麼說了,姑娘仍不在意自個兒身子?我們瞧着也是心疼呢。”
紫鵑亦是點頭,且與春纖一道兒夾雜了一陣,黛玉只得道:“罷了,我還不知道這些?不過不好多說罷了。你放心,我自是會好好保重的。”話雖如此說來,黛玉本就是敏銳細緻,生就一副玲瓏心腸,心內存了一番事,卻也不能盡數消去,這病雖小,卻是斷斷續續,眼見着將將要入冬,猶自不曾好轉。
這麼一段時日,春纖並紫鵑俱是聰慧,如何不知道內裏,只是不好深勸。有些話,說得多了反倒不好,重又與黛玉添上一層心事,只得小心周全。賈母等人見着黛玉如此,雖也時有過來探望一二,但因着是久病,竟漸漸也就視若平常了。反倒是另外一面,那邊兒東府的小蓉大奶奶新近越發病的重了,連着鳳姐都特特過去探視了兩回。
今番琥珀過來送東西,便說道了這個,又是嘆息:“小蓉大奶奶原是極好的,生得俊俏,性情也是溫柔周全,最好不過的一個人,年紀也輕,竟就這麼越發病重,着實可惜。”這麼說了一回,她方記起黛玉原也病着的,竟不好多說這話,忙將這話題轉開,略略說了幾句旁的話,便是告退。
黛玉聽得這話,原是病中的人,心中卻不免有些悶悶的,瞧着琥珀走了,方問紫鵑:“那邊府裏的小蓉大奶奶真個這般了?”
“可不是,着實可惜呢。”紫鵑度量着黛玉的神色,便想將這事兒帶過去。那邊春纖卻是心中一轉,雖有幾分猶疑,到底開口打了個岔,嘆道:“我也聽說了幾回,珍大奶奶十分擔憂,也是百般請了大夫過來診治,連着小蓉大爺等都是不敢高聲說一句話。只盼着蒼天見憐,只瞧着這些,且讓小蓉大奶奶好轉纔是。”
她口中這麼說着,心內卻是不做此想,說來秦可卿那般境地,竟也是無話可說的,究竟如何,也是瞧着她自己而已。倒是黛玉,聽得這話後,竟是靠在枕頭上面愣愣想了半日,並不做聲。還是後頭雨聲漸起,她方抬頭瞧了窗戶一眼,因道:“也只盼着能如此罷了。”
然則,秦可卿之病竟不見好,府中上下人等口中不說,心內早已存了點思量。誰知過了年,臘盡春回,可卿猶自纏綿病榻,倒是一個賈瑞先病故了。
這事黛玉並不知曉,畢竟賈代儒一家子原與她無干,隔了好幾重的親,卻是春纖思量一回後,特特提及,口中猶自嘆息道:“都說小蓉大奶奶那邊兒只怕有些不好,可到底過了年,春日裏萬物復甦,只怕也就好了。倒是那邊兒瑞大爺,竟就這麼去了。聽的說那代儒太爺一對老夫妻,竟是哭得眼睛都瞧不見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着實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