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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鵑也點了點頭,又說春纖:“也不知道她是個什麼心,死活不願,我們也不好多勸。常言說得好,強扭的瓜不甜,她自個兒不曾細細想清楚,縱我們勸得一時,後頭也得她自己過日子哩。”
“你說的是。我們也不過略盡存心罷了。”黛玉點頭。兩人再說了旁的小半晌,晴雯便是到了。黛玉忙笑令她座下,又使紫鵑在外頭瞧着,方說了緣故,又道:“若他還是不解其中心意,只管讓他讀一讀宋之問的《渡漢江》。旁的倒也沒什麼,前頭春纖送了一封信,我瞧着她還掛念着,你也問一問那信究竟是個什麼結果。”
“我記住了,不過傳個信過去,原沒什麼難的。”晴雯笑着應下了。下晌就使人傳信與多姑娘,翌日回家就見着了那方家的,將事兒細細說了一回。那方家的也學了一回嘴,並沒有半點疏漏,回去就將這話告與顧茂,又道:“那丫鬟在那裏候着呢,大爺有什麼話,只管現在吩咐就是。”
顧茂正自體味《渡漢江》的深意。
這一首詩,原是五言絕句:‘嶺外音書斷,經冬復歷春,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不過二十字,用在這裏卻是頗有深意。自然,黛玉擇取這一首詩文,說的不是鄉情。但裏頭包含的亦是,也是一層層脈絡分明的:春纖身世艱難,歷經坎坷,如今雖有團圓在望,她不免情怯,難下決定。
這樣婉轉相告,說的又是這樣的纏綿心思,顧茂一一體味,不免嘆息一聲:“妹妹歷經磨難,如今這樣的思量,也在情理之中,我原該更仔細些纔是。”說完這話,他又想到令人帶話過來的黛玉,神思更是一蕩:那位佳人,他也曾有過一面之緣,當日雖覺超逸靈動,風流嫋娜,卻不知道竟是這般剔透玲瓏,這般深情厚誼,這般才情出衆,不愧出身書香門第,數代列爵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