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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開了春, 海棠開得紅豔豔的一片。
普濟寺的海棠是整個江洲最好的, 每年春日裏,她都喜歡去看普濟寺的海棠, 看一簇簇的花兒在枝頭開得熱熱鬧鬧, 一朵朵垂下來, 好像害羞的小姑娘, 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她早就及笄了,只等着孟家的表兄來娶, 嫁衣都繡好了一半,很快就要出閣了。她求了祖母,跟着幾房嬸嬸,還有姐妹們一起去普濟寺上香,她知道,這或許是她做姑娘的時候, 最後一次出門了。
她記得那日,出了姚府,一路上春光明媚, 她和堂姐偷偷地挑開簾子朝外看, 街上人頭攢動,明明知道自己已經是待嫁之身, 這麼做很不合適, 可她依舊是不捨得放下簾子。
她喜歡江洲的山, 江洲的水, 江洲的風土人情, 她要是嫁給了孟家表兄,不是回山東就是去京城,她捨不得離開。
父親已經老了,父親膝下就只有她一個,她要是遠嫁,誰又來照顧父親呢?
大房的伯母好幾次都在她面前說,讓她說服父親在近支中找個堂兄弟過繼過來,好繼承香火。
她也和父親提過,可父親說,他是攢了些,還有母親留下來的嫁妝,都是給她的,他還說,兒子女兒不拘什麼,人死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香火什麼的,不過是活着的人捨不得死,又不得不面對,纔給自己找的一點念想。
她當時就哭了,父親其實是不想把他和母親攢了半輩子的,給了旁支,只想留給她,才找出的這個由頭吧!
可誰敢說父親說的不對?父親是一代大儒,就是當今的皇帝都不得不給父親臉面,誰敢說他說的不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