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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佑果然被氣得差點沒發瘋,抓又抓不住人。明珠是練舞的身子骨,靈活柔軟得像一條游魚,穿的又是便於行動的胡服,躲在半剪身後衝他齜牙咧嘴的做鬼臉,實在是讓人忍無可忍,幾乎恨不得把她掐死了事。
同樣的事兒換了其他人,也許就忍下去了,或許還能博個成人之美、不和小女子一般見識的美名。可宇文佑不是,他從雲端跌落至塵埃,已經活得夠屈辱的,婚事不由自主,忍氣吞聲地配了殺母仇人的女兒,臨了還要被嫌棄,被當衆打臉,說不要就不要了,他如何能忍下這口氣去?光是對着那些兄弟們似是同情,實則輕蔑的目光他就受不住,更不要說是那些來自於奴僕和勳貴的可憐和譏諷。
與其屈辱地活着,不如去死!宇文佑自悲憤之外還生出些委屈來,完全忘了自己來之前的計劃,咬着牙,血紅了眼睛兜胸抓住半剪就是一拳揮過去,發狠罵道:“傅明珠,你看上這野崽子了是不是?本王先殺了他再來收拾你!咱們拼個魚死網破!”
半剪和他比起來不過是個還沒長大的半大孩子,一下子就被他拎得兩隻腳離了地,拼命地蹬着腿,連聲怪叫:“不關我的事啊,救命,救命!”捱了一拳,聲音漸漸小下去了,悽慘道:“傅姑娘,您救救我,我什麼都聽您的,給您賣身抵債……”
早前宇文佑給明珠留下的陰影太大,見他動手打人,她本能地就想逃走,可聽到半剪的哀求聲步子又沒能挪動,往後瞟一眼,看到家裏的婆子丫頭護院都圍了過來,於是氣勢大壯,放聲喊道:“臨安王殺人啦……”邊說邊拾起牆角豎着的笤帚劈頭蓋臉地朝宇文佑打過去,盡撿着臉和頭打,每一下都用盡了力氣,卻還覺得不夠解恨,手和腳都是抖的,恨不得把他當場再殺死一遍才舒心。
傅家的丫頭僕婦們見勢頭不妙,趕緊把她往後拉,素蘭苦苦相勸:“姑娘您有話好好說,別這樣,好歹是個郡王呢,鬧得難看了都過不去,別叫相爺難做。”
宇文佑被打得灰頭土臉、蓬頭垢面的,極兇殘地瞪了明珠一眼,騰出手來咬着牙抽出劍就要往半剪身上捅。明珠倒吸一口涼氣,撥開素蘭搶上前去堪堪護住半剪,仰起頭傲慢地看向宇文佑:“一人做事一人當,是我得罪了你,你有氣就衝着我來,何必拿個不懂事的孩子撒氣?”
“他是不懂事的孩子?”宇文佑看看被嚇得倉惶失色卻不失清秀的半剪,再看看一臉傲慢坦然的明珠和她張開來護着半剪的那兩隻手臂,覺得格外刺眼糟心,便將劍尖指向明珠左胸,陰沉了臉咬着牙冷笑道:“你放心,我先收拾了姦夫再來收拾你!你所加諸在我頭上的屈辱,總要一筆一筆地討回來纔是。”
真是好笑,他不愛她,眼裏心裏一點兒都沒有她,甚至還覺得她可惡可恥可笑看不起她,壓根就不想和她成親,偏來這樣不依不饒地纏着她不放,爲的不過是覺得被她棄之不愛了,所以不甘心而已。難道她就該被他這樣踐踏着才如他的意麼?
明珠又覺得心口一點一點地疼起來了,疼得就連呼吸都扯着疼,她譏諷地笑看着宇文佑道:“我加諸在你頭上的屈辱究竟有幾筆呢?早前是我年幼不懂事,不自量力地在宮宴上說了那麼一句糊塗話,再不知天高地厚的應了先帝爺的賜婚。你不樂意,卻不得不從,你是龍子鳳孫,天家血脈,尊貴無比,被逼着娶個不喜歡的女人,當然是屈辱,我也理解。現在我願意糾正這個錯誤,一拍兩散,各生歡喜,你怎麼又覺得是屈辱了呢?莫非是又發現我的好處,所以捨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