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馬文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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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務室裏，鎮子裏的巫醫又是上藥，又是念咒語，正在極力試圖挽救那名中年婦女的性命。 房間外面，圍着的人卻已經不多了。 馬文正在向那兩名將這個女人擡回來的男人問話，羅德就在一旁聽着。 “……當時我們和平時一樣，就到周圍去巡視，然後遠遠地看到地上躺着一個什麼東西……” “他說像是個魔物，但是我看到那個人穿了衣服，過去了才發現是維拉大嬸……” “當時她就已經快沒氣了，全身都是傷……” “……然後我們趕緊就把她擡回來了……” 兩個人你一嘴我一嘴，亂七八糟地講着當時發生的事情。 不過羅德倒是聽明白了他們說的意思。 這兩人都是馬文新組織起來的民兵隊裏的民兵，每天的任務就是到城堡周邊去巡邏。 今天也是和平時一樣，但是在巡邏到某個地方的時候，突然就發現了倒在地上的維拉。 維拉目前在鎮子裏的工作是收集柴火，一般不會深入到林子裏面去，這次發現她的地方也是在黑色大地的範圍之內。 他們發現維拉身上到處都是傷，而且氣息也快消失了，趕緊抬了回來。 不過還是晚了。 “我們看到她的地方就在……就在那邊！” 其中一人伸手指了一個方向。 “我們的武器還在原地，往那邊走就能看到！” 結束了問話，馬文面色十分不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轉過身，似乎正準備去現場看看，才發現羅德就站在他旁邊。 “一起去吧，我也去看看。” 羅德說道。 …… 目前鎮子的範圍並不算大，沒走幾步面前就全是草原了。 兩人順着維拉身上滴落的血液一路追蹤，沒多久就找到了那兩人見到維拉的地方。 兩根長矛被插在地上，而這邊的草地都已經被血染紅了。 “是魔物……而且體型很大。” 羅德走上前去，立刻就發現了地上碩大的腳印，從腳印推測這隻魔物的體形至少也得是石頭一個等級的。 維拉作爲拾柴人，身上一般也都會揹着一個木筐，但筐子並不在她身邊，而在距離發現她的地方大概兩百米外的一處。 以此來判斷，她應該是在遭遇了那隻魔物之後，立刻朝着城堡逃跑，但是還是在這裏被魔物追上了。 這隻魔物是追着維拉將其殺死之後，然後立刻就轉頭朝着森林的方向跑去。 這說明這隻魔物可能並非肉食性……或者至少它殺死維拉的時候不餓，不然不可能還給她留了個全屍。 這是純粹的攻擊行爲。 “這隻魔物可能還在附近，必須立刻把還在外面的鎮民都叫回來。” 羅德說完，正準備回去，卻發現馬文似乎是想要說什麼。 他站定下來，說道：“你好像知道什麼……想說什麼就說。” 馬文猶豫了一下，才點了點頭：“……好。那已經幾乎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 馬文是在十六歲的時候離開的灰石鎮。 這個地方遠離文明，即便努力一輩子，也最多隻能當個鎮民選出來的鎮長。 還在十一歲的時候，他就已經是道場裏最出色的弟子，劍術遠遠超過了同齡的孩子。 師父認爲，只要繼續訓練下去，他會在十六歲之前就超越自己。 但是馬文不滿足於此。 在那些流浪商人的口中，他知道了外面還有一個更大的世界，有龐大到一眼望不到邊的城市，有埋藏於世界各地的財寶，還有傳說中陰險狡猾的人族…… 那時的馬文就暗自裏發誓，必須在這個世界上闖出一些名聲。 於是在十六歲那年，他不顧家裏人反對，毅然決然地離開了灰石鎮，前往外面更大的世界。 這一去，就是十年。 十年間，他確實闖出了一些名聲……先是加入了一支僱傭軍，參與了與人族的戰爭，立下一些功勞之後又離開了軍隊成爲了冒險者，帶起一支隊伍前往各處險境，尋找傳說中的寶物。 有時候會血本無歸，有時候也能一夜暴富……但賺來的錢很快就會被揮霍一空。 也是在這個過程中，他遇到了一生摯愛。 那也是一名冒險者，叫尤蘭達，兩人的相遇充滿了戲劇性——他們的隊伍盯上了同一只被懸賞的魔物，然後出現了糾紛，最後發現是僱主的陰謀，想要讓他們互相殘殺同歸於盡。 在犧牲了一些同伴之後，剩下的人組成了新的隊伍，向那名僱傭他們的商人發起了報復……他們燒光了那人的莊園，搶光了他的財寶，再一劍砍下他腦袋掛在莊園門口之後揚長而去。 與尤蘭達的相遇讓馬文有了或許可以金盆洗手，從此過上平和日子的想法，但在那之前，他們還有最後一票需要幹。 在那個商人的寶庫裏，他們發現了一把鑰匙，還有一本筆記。 筆記上寫着，那個商人一直在尋找傳說中的魔王城。 他手裏的鑰匙，就是魔王城寶庫的鑰匙。 馬文因此想到了家鄉灰石鎮的那片籠罩着神祕陰雲的山脈，認爲比較符合筆記中所描述的魔王城景象，因此帶着同伴回到了灰石鎮。 他同尤蘭達說好了，就算什麼都沒有找到，大不了就直接在這裏散夥，兩人在這裏結婚過安生日子。 而就是這最後一次冒險，出了意外。 他們在夜晚的陰雲山脈中，遭遇了一隻魔物。 手中的長劍完全無法對那隻魔物造成任何傷害，那魔物卻來去如風，利爪輕鬆就撕碎了他們身上的盔甲。 最後馬文能逃走，也只是因爲那隻魔物對他喪失了興趣。 從那一天起，馬文的心裏就有了一個夢魘。 他從此一蹶不振，失去了報仇的勇氣，甚至不敢回到那裏，將他的夥伴們埋葬。 但當時那隻魔物在夜色中的姿態，卻深深烙印在了他的腦海裏。 而那時候，那隻魔物在他身上造成的傷口，就與現在維拉身上的一模一樣。 馬文一邊說着，一邊撩起衣角。 在他的腹部左側，各種各樣的疤痕中，有着一排整整齊齊，像是被釘子穿透一般的傷口。：魔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