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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士德說:“停一停吧,你真美麗!”
而秋辭從來都不敢對美麗這麼說。
秋辭知道所有的美麗都是要離開的。他還知道所有的美麗都是有代價的,即使只是美麗的幻景。
那些親吻、擁抱、撫摸,那些低語和眼神,那首歌,都那麼美,它們的代價會是什麼?他付得起嗎?等它們離開時,他受得住嗎?
和另一個同類共同沉醉於歡愉固然美好,可清醒後誰來陪他承受乘以一百的副作用呢?
盛席扉曾問他對這座城市的感情。這座城市繁華、嘈雜,秋辭走在熱鬧的高樓間和街道上,卻只覺得內心更加空寥,就像他被熱烈地吻着、抱着,卻更深刻地意識到自己有多孤獨。
他早就不認爲孤獨是貶義詞了,孤獨不是恥辱,人不需要爲感到孤獨而羞愧。
可是盛席扉的擁抱讓他的孤獨太凸顯了,以致讓他覺得自己可憐。客觀的悲慘尚不是最可憐,覺出自己可憐才是。
秋辭在十多歲時讀到柏拉圖有關人缺失的另一半的理論,很輕易便信了。在之後的十年裏,他都以爲自己內心所有的缺憾都是因爲還沒有找到能將自己補充完整的“另一半”的那個人。他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都堅信,自己哪怕窮極一生、付出一切代價,都要去尋找那個人。找到他,就能感受到完整的幸福。
但現在他二十六歲了,他已經不相信這個理論了。他已經不擅長在他人身上寄託希望,也不再相信會有所謂“那個人”,也不認爲自己還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