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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睡下了。”
“娟兒杏兒在那裏,讓她們加張墊子擠一擠怎麼樣?”
“好的,小姐我過去了……烏三小姐好。”
與旁邊的烏府女眷也行了禮之後,小嬋才朝着旁邊有兩個小丫頭招手的方向小跑過去,此時娟兒與杏兒同坐在一張短桌前,上面擺滿各種精美的瓜果食品,小嬋從中間坐進去,三個丫頭便嘻嘻哈哈的擠成了一團。
不遠處,蘇檀兒與那烏府女眷起身走動了一下。類似這樣的集會,一般都是男賓女眷分開,之間還有屏風隔斷,但當然並不嚴格。濮園詩會所請的並非都是雲英未嫁的大小姐,而基本是攜家眷而來的夫妻,雖然也隔了一部分,衆人稍稍守點禮節,但在旁邊走動,夫妻之間總能見面說話,蘇檀兒陪那烏府女眷走到船舷邊望岸上那片燈火,對方的夫君便也走了過來。烏府做着江寧最大的布行,雙方在之前都是認識的,寒暄幾句,又聊聊有關布匹的信息,蘇檀兒本想避嫌先讓他們夫妻說說貼心話,視野一段,薛進與其餘幾名公子也搖着摺扇過來了,他們戴着學士頭巾,換掉了商賈一般的服裝,做學子打扮,此時晚風吹來,似乎頗有幾分羽扇綸巾——喔,摺扇綸巾的風範。
薛進今晚有些出風頭,方纔寫了一首詠月的詩詞,得衆人唱和,算是今晚濮園詩會最拿得出手的幾首詩之一。這時候走過來,那烏府的男子便拱了拱手,笑道:“薛兄大才,今晚怕是要得綺蘭小姐青睞了,可喜可賀。”
那綺蘭是這幾年秦淮一帶有數的名妓,賣藝不賣身,被稱爲才貌雙絕,與濮家有些關係,因此這次纔可以請得到她。她會選擇晚上喜歡的詩詞唱上幾曲,當然本身也有準備節目,但她選擇唱的幾首詩詞,往往便是詩會中某個階段最出風頭的。
這裏面操作複雜,不純粹是才華決定一切,但才華的確可以決定大多數,薛進那詩詞本身不錯,家庭背景也有,因此被當成壓軸的可能性很大,而若他在這裏受到青睞,之後的數月怕是也能有親近那綺蘭小姐的機會,被邀去赴宴或是談詩論文之類,這可是很出風頭的事情,而若能進一步把那綺蘭小姐弄上手,破了她的身子收入房中,那便更能證明他的男人魅力的終極成就。
秦淮河悠悠數百年,這類的故事每年都有,也都能在或長或短的時間裏成爲流行的話題,男人在這樣的話題裏,自然是出盡了風頭,之後便是報出名字,人家也會羨慕你是風流才子,名頭響亮幾分。
這時候被人誇獎,薛進自是一番謙讓,旁邊的烏府女眷也是笑道:“薛公子的詩詞,妾身聽了也有幾分感動呢。”蘇檀兒也喜歡那詩詞,開口讚美幾句。其實花花轎子人抬人,對於真熟悉的,例如這烏家女人,例如蘇檀兒,都明白對方的詩詞多半是從某位名家那兒買來出風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