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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俠的心好像被刀子硬生生地剜割一樣,那年打爛的玻璃瓶子刺破他的肚子都沒像現在這樣疼痛到乎讓他窒息,他甚至不得不張嘴大口地呼吸,來努力壓制自己想要衝進去掄起椅子砸在那幾個靠在備課桌邊,或抱着膀子冷眼斜睨着貓兒,或端着茶杯悠閒中不耐煩地瞥貓兒一眼的人們。
不必刻意去想象,只是一眼之間,柳俠就已經能清楚地知道他的小寶貝這些天在經歷着什麼,當年被老師一路推搡拉扯着,在衆多同學的圍觀中跌跌撞撞往前走,多少的憤怒也無法掩蓋天塌地陷世界末日降臨一般的恐懼還如此清晰,在王佔傑校長的辦公室裏惶惶不安等待審判的感覺他還不曾忘記,他的寶貝就已經在重複他的歷史,而那時的他,身邊還有個雖然不能夠爲他遮風擋雨,但卻盡力伸展臂膀保護着他的六哥讓他依賴,他的小寶貝卻是一個人在承受着所有的恐懼和責難。
柳俠再次深吸一口氣,抬手敲門:今天,他是替代了父親和大哥,來爲自家孩子解決問題的家長,他不能失控。
貓兒回過頭,和五位老師同時看向門口,他看到了和平時一樣,穿着發白的牛仔褲和白色t恤,臉上帶着開懷的笑容的小叔。
貓兒的表情從驚喜到無措只是一瞬間,柳俠卻看的清清楚楚,他忍着滿滿的心疼笑着走進來站在貓兒的身邊,先禮貌地對老師們點頭問好:“各位老師好,我是柳岸的小叔。”他說着話的同時,把手放在了貓兒的頭上,輕輕的揉了揉。
貓兒看他的眼神從無措變成了驚訝和不安,還有委屈。
柳俠手輕輕用力,把貓兒攬到了身邊,嘴裏卻是對着他憑直覺覺得是貓兒的班主任、此刻唯一一個坐在椅子上面對貓兒的陳秀雲老師說:“對不起啊老師,我前一段一直出差不在家,一個小時前剛回到榮澤,我家莫嗯,我家柳岸並不是故意要跟老師作對不喊家長,而是因爲我是他唯一的監護人,我的工作性質有點特殊,柳岸不想讓我分心趕回來,其他人又不可能代替我來處理他的事情,所以請老師諒解他這幾天的行爲。”
尚且年輕的陳老師有點反應不過來,她以爲自己會聽到一連串誠惶誠恐的道歉或對柳岸聲色俱厲的呵斥,但這個看起來只是個大男孩的家長完全不按套路行事,他不但沒有教訓自家闖了禍的孩子,還在變相誇讚自家孩子特別明理懂事,暗示柳岸違背學校的要求不叫家長來的行爲完全是對的,至少也是應該被體諒的。
旁邊幾個人聽了柳俠的話也是表情各異,但絕對沒有當年榮澤高中幾個老師看到柳長青和柳魁時的高傲和鄙視——柳俠的穿戴和舉止讓他們完全不可能產生出那樣的情緒,他們的表情基本都是糾結震驚——竟然還有有當着老師的面這麼慣孩子的家長啊?
貓兒使勁忍了忍,沒忍住,還是把臉在柳俠胸前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