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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立木讓衛鞅通過了公孫賈設下的難題,也讓老臣們咬碎了鋼牙,衛鞅的名字開始從櫟陽傳到雍都、傳到郿地、傳到各大郡縣,現在秦人都說左庶長是個守信重諾之人,並不會欺騙咱們這些小民;與此同時,老甘龍和公孫賈他們排着隊的到白家莊蹭喫蹭喝,輪番對白棟展開報復性的疲勞轟炸。雖知於事無補,卻感覺這樣做特別解恨。
好在老臣們還是有理智的,也明白畢竟是君上在支持衛鞅,更知老秦急需變法,衛鞅確是個合適的人才;不過變歸變,新法中的某些條款是一定要反對的。譬如‘重農抑商’之法,這是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據說甘升聽到這個消息後躲在廚房裏磨刀磨到天亮,然後一刀捅翻了自家養的小豬。
在這場疾風驟雨般的新法論辯中,論辯雙方就如準備開始新生活的小夫妻,從激烈爭吵到相互退讓。經歷了一個必要的磨合過程。只是還遠遠無法達成共識,好在最讓人擔心的連坐法還是在白棟的力爭下得到了一定改進。
白棟從沒有像今日這般嚴肅認真過,在肯定變法當用重典的同時也提出了‘首從皆可誅,唯坐者有無辜’的觀點;也就是支持用重法懲治罪犯,在變法初期,爲求威懾作用,甚至可以不分首從一律嚴懲,卻對‘連什成保,一人犯罪,十家連坐同罪’的法令進行了嚴厲的批判!
連坐法本身是爲了解決古時‘警力有限’‘偵查手段落後’的問題而設,說白了就是發動人民羣衆的力量應對犯罪分子的一種方法,不過衛鞅設定的連坐法卻是報者無獎、不報者有罪、而且還是與犯者同罪!這就屬於蠻不講理。白棟甚至懷疑孟母三遷其實並非完全是考慮兒子的成長,多半是她所在的國家也有個類似衛鞅的立法者,因此害怕被鄰居連累罷?
這種惡法在很多國家已經被取消或改良,衛鞅卻堅持要將其‘原汁原味’的端上來,這就不能怪白棟挑食了。左庶長既要推行此法,那就當以身作則纔是,本左更願意私人出錢在你的庶長府附近建幾座宅子,再請些美女僕從,而後去到雍都購買些曾經犯過罪的奴隸來,我還會出錢爲他們脫離奴籍,而後就讓他們住在這些宅子中,與左庶長做個鄰居如何?
對了,本左更的錢也並非大風颳來的,待這些人住下後,日後一切的日用花費,都要靠他們自身去賺取,所以左庶長就要小心謹慎了,一定要盯住這些傢伙,否則萬一他們殺人越貨,你可是要連坐同罪的方纔左庶長說過‘公子犯法也當與庶民同罪’說得好,說得妙。
衛鞅都聽傻了,我的親親白左更,咱不帶這麼坑人的吧?眼看滿朝文武轟然叫好,七十多的老甘龍更是跳着腳的同意,他都不知該說些什麼了。還是嬴渠梁打了圓場,白左更所言不無道理,行法當以重典,卻不能過多連坐,不如就請白左更提出改良這‘連坐法’的意見罷?
白棟提出的是連坐罪減三等,或肉刑、或罰金,例如犯者當剮,則‘坐什’內的鄰居則減爲鞭三十之刑,如果這些鄰居有錢,還可用罰金抵刑;另外也不能只罰不獎,若是鄰居主動揭發罪行,查有實據者,還當由國府出面獎賞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