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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卓凡想談的,是地方上的善後。俗話說,“匪過如梳,兵過如篦”,現在是兵和匪各自把松江全境都過了一遍,百姓所遭的蹂躪自然不輕。關卓凡希望徐長山能報告薛煥,一個是能不能撥一點款子,撫卹地方,另一個是能不能把今年松江府的錢糧,奏請朝廷做適度的減免。
“逸軒,何必無事自擾?”徐長山看着他的臉色,做出一副好心的樣子說道,“現在各處都在用兵,朝廷催餉急如星火,薛撫臺愁得頭髮都白了,只恨錢少,還談什麼蠲免錢糧?我看這個話,不必提起。”
語氣還算恭謹小心,但話裏的意思卻不得體。徐長山又犯老毛病了——關卓凡只是請他轉達,哪裏輪得到他來說什麼“不必提起”?
關卓凡在心中搖頭,琢磨着是不是該再收拾他一下,但轉念一想,薛煥原本也是這樣的人,何必跟他們去計較?反正他們幾個,在江蘇也待不了幾天了,李鴻章一到,自然會有一番人事上的更張。李鴻章弄起人來,從不手軟,象徐長山這樣的根本不在話下。
話不投機,賓主之間都感覺出來了,彼此敷衍了幾句,徐長山便告辭,去到吳煦的道署小做勾留,當天就乘船返回了南通,見了薛煥,不免對關卓凡有所抱怨。
“這個人,太張狂。”徐長山恨恨地說。他對上一次被關卓凡當衆訓斥的事情,始終抱憾極深,總是尋機會要給他上上眼藥,“連撫臺的話都敢不聽了,真該教訓一下。”
“算了,算了,何必跟他計較。他說報兩萬八,就報兩萬八好了。”薛煥息事寧人地說,“少年得志,狂一點也是難免的,何況又剛剛打了勝仗。”
“那也不能狂得沒邊啊。我看,自從他抓了何督帥,就再也沒把別人放在眼裏了。”
何督帥,指的是薛煥的恩主,被關卓凡逮捕的前任兩江總督何桂清。這亦是薛煥心中的一件痛事,此刻被徐長山挑出來說,一時默然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