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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葬禮的是陸方公司的一個公關,聲音不復往日的甜美,此時有些沙啞低沉,讀完了追悼詞。我看着司儀手上的一張薄紙,心裏有些感慨,人這一生何其漫長,可最後也不過就是一張薄紙就寫完了。老袁待人親和,公司裏的很多人都紅了眼睛。陸彥回他爸也來了,站在最前面,顯然也很難過。
回去的路上,我和陸彥回都沉默着。忽然,他開口說:“老袁一直都把心臟病的藥帶在身上,幾十年如一日,怎麼會突然猝死呢?何桑,事情一定不是我們看到的那樣。”
我心裏猛一跳。他沒有再說話。
又是一個下雨天,他去學校接我:“陪我去南郊的墓園,今天是我媽的忌日。”
我下意識地看了他一眼,“嗯”了一聲,沒說什麼。
靠近墓園大門的地方有一家花店,他買了一束白菊。我們冒雨走上臺階,他把傘往我這邊傾斜,自己肩頭和髮梢都被雨水打溼。
有人先我們一步來了這裏,墓碑前有一大捧白菊,雖然被雨淋得有些耷拉,但依舊能看出是今天送來的。
“看來你爸來過。”
“不,他從不來這裏,只會打電話讓花店的老闆送來,每年都是這樣。”說着,他蹲下來,全然不顧身上一直淋着雨。
雨太大,我們沒有留太久,開車回去的時候,他說停一下。我看到對面就是裕喜湖,湖兩邊是兩排環形弄堂,都是老房子,牆壁都有些黛青色了,這裏是A市老城區的裕喜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