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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裏這樣露天睡覺很容易生病的,所以,方玄趕緊叫醒了吳伯。他現在身上穿着那些無主的衣衫,都是大人的。不但顯得寬鬆得像和尚的袈裟,還掩藏了他身上的那些傷口。所以,醒來後的吳伯根本不知道方玄的傷已經基本上好了,見他現在神采奕奕的樣子,不禁有些驚奇。
方玄當然不能告訴他真相了,只是說自己睡醒一覺後精神了很多,身上的傷口也不那麼疼了。吳伯不疑有它,就被方玄攙扶着一瘸一拐地往京師城裏的家走去。
方玄從仙界落下的地方是京師的西山所屬東靈山一帶,西山是京師西邊山脈的總稱,包括百花山、東靈山、玉泉山等幾座大小不等的山。這個地方在天啓年間還是屬於樹木繁茂少有人來的地帶,不過經過這場浩劫,兩成以上的樹木都毀壞了。
吳伯和凡界的方玄所居住的地方就在京師的西北角落,雖然屬於京師原住居民,但都是窮苦人,他們的家並沒有被王恭廠的大爆炸波及。兩人到了吳伯的家後,吳伯見方玄似乎跟沒受傷一樣,就問他是否需要找附近的張郎中給看看,他自己只是崴了腳脖子,不需要看郎中。
“不用了吳伯,這次多虧你了。”方玄對吳伯道。
“你小子不但命大,沒想到身體還夠結實的,看郎中得要銀子,既然你感覺身體沒什麼事兒了,那就暫時不看也罷。不過你最近不要離家四處亂跑,你父親是因爲給皇宮修繕宮牆遭難死的,相信不久朝廷會有所撫卹,到時候你不在家,撫卹的銀子會被那些污吏貪掉。”吳伯好心提醒了方玄一句。
方玄由於腦海中還有他替魂的那個凡間方玄的記憶,所以也知道銀子是幹什麼用的,謝了一聲吳伯後,就根據記憶朝自己的家中走去。半路上從遇見的鄰居口裏也知道了當時跟“自己”一起玩兒的那幾個小夥伴全都罹難了,雖然現在的他和那些人不認識,卻也免不了心中一陣黯然。
到了家後,他並沒有因爲家徒四壁而驚訝,這都是他替魂的那個方玄記憶中很熟悉的一切。對於他替魂的這個方玄父親的死,他也沒有過分的悲傷,畢竟他們之間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但是他借了人家兒子的身體,感情上還是有一些傷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