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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太醫院的御醫,幾個京師中有名的大夫,他們一個個來到她的牀前,開了許多方子,又留下了些諸如“多引着病人說話”,“多帶着病人活動”,“不要刺激病人”等等的言語。
然後一碗碗的藥湯就如流水一般遞到她的眼前。
徐善然知道自己得了病。
她甚至還知道自己病的症狀是怎麼樣的,差不離也就是呆呆木木,口不能言,手足不動,連喫飯如廁都不懂……是癔症吧。
徐善然想。她知道自己小時候得過一次癔症,但並沒有關於生病的任何記憶,只在後來的日子裏從孃親身旁的桂媽媽口中聽過隻言片語的笑言,說是孃親當時爲了她什麼都顧不上,她看了自家的太太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見太太會拍桌子大聲罵人;又說孃親在那段時間真個是求神拜佛,這邊剛請了一尊救苦救難菩薩,那邊趕緊再迎一位玉清元始天尊……那時候她還小小的,也就七八歲的模樣。
她聽見桂媽媽說話的時候,看見孃親微笑着看她,也就跟着笑起來。
她那時候是有多傻啊。
孩子之於母親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在她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後才終於明白。
那時候她的孃家還屹立不倒,她和林世宣也一直琴瑟和絃,儘可說世上事全無不足了,可在她懷了孩子並費盡力氣將其生出來之後,那種血肉相連心神相繼的感覺,就好似整個世界都和之前有些不相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