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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了这番话,他冲着兵马卫的军官们斥道:“看着她扶棺步行,不许掉队。”
队伍中原本有扶棺步行的,全都是最低层的大兵,身体强健,受过很多训练,一天路走下来并不觉着特别辛苦。
文笙却不行,她在几个月之前还是个见风就倒的病弱小姑娘,这段时间事情又多,虽然已经十分注意调理,比起她上一世来还有不小的差距,要跟着当兵的长途跋涉,遭罪不说,不用太久,只要四五天折腾下来身体非累垮了不可。
不过出乎凤嵩川和费文友等人的预料,文笙一句话也没有反驳,更没有服软求饶,她沉默地照做了。
不就是走路吗,有首阳先生的棺木在车上,害怕颠簸,本来也不能走得太快。文笙自忖咬牙坚持一下还跟得上,她不怕吃苦,身体吃苦头远远不及精神上受到压迫叫她无法忍受。
开始数里还好,文笙只是觉着两腿酸疼,呼吸不畅,脚步越来越沉重,她竭力调节着步履,试图跟上旁边兵士的节奏,思绪飘飞出去,暗忖脚下这“叭”的一声,到有点儿像是角音,角音属木,最是伤悲,那“嗒”的一下,像是羽音,羽音属水,平和纯净,她现在满耳都是“叭嗒”“叭嗒”之声,像是有许多人在刻意弹奏,十分有趣。
文笙这般苦中作乐,手指微微动了动,怅然叹了口气,她虽然长了一双好耳朵,可惜只会听听,前世错过了学习的机会,而今想学了却只能纸上谈兵。
坚持到了下午,文笙脚下已经有些踉跄,汗水早打湿了她的鬓发,厚重的里衣黏在身上好不难受,一呼一吸间火辣辣的,最难捱的是每一步迈出去脚底下都针扎样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