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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自想着,走了半日,方到了張四郎的下處,那李四定睛一瞧,倒是有些納悶,往日裏常見張三郎省喫儉用的度日,怎麼他兄弟倒會高樂,住着個雅間兒一般的屋子,瞧着倒沒有同學合住的,竟好似獨門獨院兒一般,只怕這樣的房子在外頭賃着,一月少說也要幾錢銀子,加上在此處搭夥的喫穿用度,只怕張三哥一家人一年的進項,竟多半都忙活了這位老兄弟了。
正想着,就聽那童兒上前拍門說道:“張相公,你有位故交家中派了尊管來接,說是請你過去說話兒呢。”說了兩句,裏頭纔有個聲音不耐煩道:“你這小廝兒忒多事,才睡下又來鬧我。”
說着開了門,抬眼一瞧,見了李四郎,不大認得,一面作勢拱了拱手,面帶疑惑問道:“這位尊管府上是哪家,怎麼晚生倒不大認識的。”
說的李四郎面上一紅,見童兒搭訕着出去了,方纔鬆了一口氣,笑道:“喲,這是四兄弟吧?我是你哥哥的同僚,鎮上一起打更的,叫個李四郎,我看咱們這身量兒,只怕是癡長你幾歲,你叫我四哥也使得,李四也行。”
那張四郎聽了,臉上騰的一紅,四下裏望望,見沒有旁人,方纔鬆了口氣,神情就怠慢下來道:“怎麼今兒倒派了四哥過來,我哥哥也忒沒個算計了,要送東西銀子,自己躲懶不來,這樣天氣倒叫你跑一趟。”
李四郎聽見這張四一口一個“派你過來”,說的自己好似他家下人一般,心下不樂,心說都是一個娘肚子裏爬出來的,怎麼跑出這麼天懸地隔的兩個人來,虧他還是個唸書人,也是斯文掃地。
見那張四郎也不肯往屋裏讓他,只得說道:“哦,四兄弟只怕是誤會了,只因你哥哥病在家中,我又有夜裏打更的差事,脫不開身,所以想煩請四兄弟過去,看顧你哥哥一晚上,等明兒我差事完了,早早兒的就來換你,也誤不了你的功課,不然你竟帶了書本過去也使得,常聽見人說你們唸書人都是三更燈火五更雞的,倒也耽擱不了你休息。”
說的那張四郎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咳嗽了一聲道:“喲,我當時什麼事情呢,這個四哥可以不必擔心,我哥哥自幼身體強壯,從來是沒病沒災兒的,這一回想來是大雪凍着了,給他灌一碗薑糖水,捂上被褥發發汗就使得,也不用人看顧的,四哥也瞧見了,兄弟這裏正在夜課,雖然有心過去照顧,讀書人不在黃道黑道,總是聖人門徒事理爲要,這點子小事就不必四哥掛懷了,我哥哥自會調理,若是沒有旁的事情,小弟還要功課,就不陪四哥說話兒了。”
說着,也不管李四郎臉上下得來下不來,竟兀自回身進房關了門,就聽見咔嚓一聲,連門閂都落下了。只把個李四郎氣了個發昏章第十一,待要上前去拍門與他理論,到底是同僚的弟弟,自己拉不下這個臉來,況且書院乃是斯文地方,鬧出來自己臉上也不好瞧的,氣忿忿地轉身要走,忽然隱隱約約的聽見裏頭竟有琵琶彈奏之聲,李四郎側耳傾聽了一回,心中奇怪,怎麼這張四郎放着好好的書不念,倒弄起琵琶來了,盛怒之下也沒多想,轉身大步流星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