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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三雖然性情豁達爽利,倒也是個聰明人,知道李四郎意欲規勸,連忙笑道:“往常一處唸書,先生不是說過,友直友諒友多聞麼,兄弟有話只管說,你我弟兄之間倒犯不着裝神弄鬼兒的。”
李四郎見張三不見怪,方纔試探着說道:“我這老幹娘雖然是個神婆,平日裏單靠着跳神爲生,只是閒了時最愛保媒拉縴兒,諢名叫個撮合山,如今那姑娘在家長到三十多歲了,家裏哪能不急?也不知許了我乾孃多少媒謝錢,所以她這樣編排人家,只怕也是一面之詞不可盡信。
再說即便我老孃所說是真,那天老兒的病咱們雖然不曾見過,往日市井之中也不是沒有聽過,凡是得了這號兒病的,哪一個不是通體雪白一頭銀髮,人不人鬼不鬼的?雖說女子講究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但那是有錢人家的貴小姐。就好比我渾家,難道還能躲在家中不出去買菜買線了不成?你要是娶了這樣的婦人,白白擱在家裏不能幹活兒,旁的不說,我那老盟娘還不鬧得沸反盈天的?”
張三郎原先聽見姑娘沒嫁人,心中喫了蜜蜂屎一般突突直跳,如今給李四郎一桶涼水潑下來,倒是有些擔憂泄氣了,搖了搖頭道:“若是我只有一身一口在此處倒也好辦,她不能出門,我多幹些也不值什麼,左右如今家裏上上下下還不是我一個人打理,只是我娘那邊兒倒不好辦……”
李四原先憋着心氣兒,要一鼓作氣勸張三郎丟開這一片癡心,如今見義兄眉目緊蹙,只怕這是情根深種了,自己倒捨不得多說,話到嘴邊話鋒一轉道:“哥先彆着急,趕明兒咱倆差事做完了,你到我家裏喫兩杯,再與乾孃仔細說說這事兒。”
那張三郎見兄弟知疼知熱的,心中十分感激,兩個回在更房之內,又喫些水酒,再打了兩趟更,等到早起看街老爺過來交割了,兩個方纔散了差事各自回家。
放下張三郎如何暫且不表,卻說那李四郎回在家中,天色剛矇矇亮,就見自己家裏亮着燈火,知道渾家已經起來收拾早飯,心裏一熱,大步流星走上前去打門,裏頭杜嬈娘聽見腳步聲音,就知道是自家男人回來,只是如今天色未明,少不得問上一句:“誰呀?”
李四郎低低的聲音笑道:“你親漢子來家都聽不出來。洗牝了沒有?”說的婦人臉上一紅,開了街門兒啐了一聲,悄聲道:“還不悄悄的?你乾孃在這裏,攏共一間睡覺的屋子,做你的春秋大夢呢?”
李四這纔想起乾孃在自家住幾日,想着不能與婦人歡會,心下還不足性,趁着夫妻兩個在天井院兒裏,伸手就在婦人翹臀上擰了一把笑道:“難爲四奶奶這幾日獨守空閨了。”婦人嬌笑了一聲,推了李四郎一把,轉身往小廚房裏跑了。
這廂李四郎進了屋,見三仙姑正坐在炕上逗自家哥兒玩兒呢,笑道:“乾孃起得早?”三仙姑見李四回來,連忙抱了娃往邊兒上蹭蹭說道:“你累了一晚上了,喫了飯好生睡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