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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霞奴萬事不怕,倒是冰姐兒的事情戳中了心窩子,瞧着懷裏的雪姐兒已經涼了的小身子,又不信她那樣狠心竟要帶了她姐姐去,可是這地保說的有鼻子有眼兒的,鬼神之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萬一因爲自個兒溺愛不明耽擱了入土,竟把個大姐兒也給斷送了,心裏可怎麼過得去,一家子豈不是要死走逃亡再沒個念想兒?
想了一回,和三郎兩個又哭了一暴兒,只得答應今兒晚間入葬,那地保聽了大喜,心中暗暗的佩服自個兒巧舌如簧,一面就張羅出去往巷子口兒的扛夫家裏挑板材。
可巧那家的漢子溫二爺給辦好了一口開,倒比別的狗碰頭棺材強些個,終究有限,都是市井人家兒,誰家也不會爲了個夭折的娃兒花大價錢買棺材,一來沒用處,二來也怕孩子消受不起。
兩口子含着淚把雪姐兒的小身子擱到棺材裏,又要跟着溫二爺送到墳頭兒去,那溫二是個實心眼兒的漢子,有啥說啥,因攔住了道:“兩位高鄰,如今你們二姐兒交給我就算是放心吧,都是街里街坊看着長起來的,還能錯帶了她不成?我是個槓夫出身,凡事有講究兒,你們兩口子坐在炕上,拿一截兒紅線繫住了腿腳,綁在桌子腿兒上。若是跟着送了去,姐兒捨不得爹媽,是要跟着回來的,只怕對大姐兒有妨礙。”
一席話合了方纔地保所說,也由不得兩口子不信,碧霞奴扒住了門框眼瞧着溫二爺馱着雪姐兒的小棺材走出了巷子,直等到瞧不見了,也不肯進屋,還是三郎柔聲勸了一回,滾下淚來道:“你心疼閨女,也要保重自個兒,兒女緣分都是上天註定,只是姐姐兒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張三我就不能活了。”
碧霞奴知道自個兒也不能任性,只好勉強收斂了眼淚,和丈夫互相攙扶着進了房裏,按照溫二所說,拿紅線繫住了,枯坐在炕上,也懶得喫喝,兩口子流淚眼觀流淚眼,斷腸人對斷腸人,從黃昏坐到了半夜,只管傷神。
外頭敲了三更,漸漸的有些倦了,正在迷濛之中,忽聽得外頭街門拍的山響,兩口子渾身一激靈就行了,碧霞奴這一回丟了雪姐兒,精神竟不大好,拉住了三郎道:“可是雪姐兒找回來了!?”
三郎到底比婦道人家沉穩些,按住了碧霞奴道:“你在房裏莫要動,我去瞧瞧,斷不能是雪姐兒,只怕是街坊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