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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沛道,“我省得。對了,前日文家哥哥問你可是許了人家,後一日便聽見文媽媽和齊媽媽大吵起來,只因齊家的狗咬了文家的雞仔,文媽媽便夾槍帶棍地罵,後來我隱隱聽得齊媽媽說什麼俊哥兒癩蛤蟆想喫天鵝肉……”
毋望喫了一驚,猛想起了文俊那張憨實又不太憨實,斯文又不太斯文的臉,頓時腦中嗡嗡作響。她撫了撫胸斥道,“你一個男孩兒家的說什麼家長裏短!看好你的牛罷,過兩日買對鵝回來,若有生人便會叫的!”
德沛面上一紅,悶聲應是。
毋望回到房裏倒在牀上,看着石青色的帳頂愣愣出神,她八歲那年與叔叔一家發配到此地時,頭一個認識的就是文俊,文俊的爹是當地的里正,要落戶必然得找他,那時文俊十一歲,下了學坐在院子裏吟詩,什麼“閒來無妄想,靜裏多情況”,又是什麼“亂紛紛世事不欲聽,倒大來耳根清淨”,一雙眼睛卻總往門外瞅,突地看到毋望,立時扔了聖賢書跑來只顧與她搭訕,那時毋望剛沒了爹媽沒了家,哪裏有心思聽他胡扯,只覺得耳邊聒噪,便不客氣道,“你可知與人方便,救人危患,休趨富漢欺窮漢?你自去讀書,我們不是來找你的,莫要盤根問底!”誰知就這一句,那文俊便整糾纏了她四年,每日學堂裏歸來只顧追在她後頭跑,究其根底大概是文俊認識的女孩兒大抵不識字,毋望的出口成章令他大大的刮目相看,更要緊的是她說的那句他竟不知出處,着實比他還高明些。他爹爹和老師平日教導他要多多結交良師益友,於是乎,他更是巴巴的送上門討嫌,直到他考童試未過,他爹一怒將他禁了足,毋望的世界才清淨了一二年。方纔猛不丁聽德沛提起他,真是唬了她一大跳,這閻王怎又打聽起她來,莫不是不安什麼好心?……苦悶了一會子,眼皮子開始打架,翻個身抱着被子沉沉睡去。
第二日醒來已是日上三竿了,毋望忙起身梳洗,收拾停當出門,德沛已將牛牽出去放了,嬸子笑容滿面地捧了碗蛋羹,看見她便道,“那兩隻雞很是爭氣,今早果然撿了兩個蛋,我給你叔叔蒸了一個,還有一個在竈上,你去喫了吧。”
毋望忙道,“我不喫,留給沛哥兒喫。”
張氏笑笑,掀了簾子進屋去了。
毋望乘着風清氣爽,把昨日買的繃架子搬到院子裏的樹蔭底下,繃緊了緞子的繡底,調勻了呼吸,着手給繡品描底。
齊氏領了裴家公子來時,恰見那春姐兒在畫梅花報春圖。齊氏回頭輕聲道,“那便是春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