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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臺上卿爲開國女帝承平帝所創,掌管皇帝內務,近身輔佐皇帝。天子詔令無不出其筆,官員任免無不經其手,其職權不下宰相,再且,自創立,鸞臺上卿之位皆是由女子擔任,被世人稱爲“女相”。
開國之初,承平帝之時,宰相謝恆兼任上卿。謝恆輔佐承平帝南征北戰,建立大周晉王朝,開創萬世基業,是承平帝最信任倚重之人,史載,承平帝與謝相情分非凡,二十餘年出則同車,入則同榻,世人每議承平帝必提謝相。
大晉第二位皇帝繼元帝是承平帝自宗室之中選出的嗣女。當年承平帝賜死皇夫,將尚在襁褓的親子廢黜爲庶人,逐出宗籍一事掀起軒然大波,本爲宗室女的繼元帝成了得利最大之人。繼元帝的鸞臺上卿是被立爲廣平君的繼元帝之妹,廣平君與繼元帝一母同胞,自小一起長大,情分與信任自不必說。帝在位三十七年,廣平君爲王朝爲帝鞠躬盡瘁,最後病逝在任上。
大晉第三代皇帝,也就是孟脩禕的父親景宸帝。他即位之後便拜皇后爲上卿,夫妻同理江山譜寫一曲傳世佳話,令人津津樂道。可惜天不假年,景宸六年,皇后急症崩逝,景宸帝心痛不已,自那以後便未曾再立皇后,上卿之位也一直空懸。
現在,陛下要拜她爲上卿?裴昭驚訝,旋即又笑,扯過裙裳來,姿態優雅地慢慢穿上,不慌不忙,沒有半點窘迫,裙裳皆已上身,齊整得絲毫看不出適才她才赤身裸、體地經過一場歡好。裴昭屈身一禮,恭敬道:“上卿之位,重中之重,望陛下三思。”她家勢大,父親權位直逼皇帝,外祖家也已起復,旬月便可入京。在此之時,陛下提起要拜她爲上卿是出於何意?
孟脩禕披上外衣,隨手便將衣帶繫上,懶懶地坐起,靠在榻上,彷彿漫不經心一般,道:“鸞臺上卿,我只屬意你,你可細思,晚一些再與朕回話。”她又頓了頓,輕緩下聲,認真地道:“朕不會害你,屬意你,也非朕愛重你,而是看中了你的才華。這話,本不該私下提起,早前我們也說好了公私要分明,只是朕一直等着,卻遲遲不見你出仕,”她在此頓了頓,語中似有未盡之語,良久,她方又嘆息一般地道,“朕心,有些急了。”
裴昭默然,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她的認真與堅持,她不敢應承,亦不忍言語相刺,只因君王在說“朕心,有些急了”之時,那眼中細膩動人的執着。陛下傾慕,她知。然而這傾慕又能多久?君恩薄如紙,此時她喜歡,往後呢?她是皇帝,天下都是她的,她永遠有路可退,但她卻不能輕易相許,一旦鬆口便是萬劫不復,她而今能守的唯有一顆心罷了。
裴昭彎身一禮:“臣母尚在病中,陛下若無事,請許臣告退。”母親半月前忽病,她已接連半月在母親病榻前侍奉,若非陛下相召,她如何會出來?
她這模樣,落入孟脩禕眼中便是十足的不信任與應付,她氣道:“你何必以此相拒?朕來前問過醫正了,令堂久病將愈,再服上幾劑藥便好了,你急什麼?”
裴昭面不改色,仍舊恭謙地彎着身,溫婉的面容上是毫不相符的固執:“臣心掛憂,還請陛下允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