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櫃檯裏面一個身着黑色錦緞長袍,頭戴小帽,形象猥瑣的老者聽聞此言,滿臉堆笑地看着李莫愁,回道:“神女生涯原是夢,小姑居處本無郎。”說完,便趕忙從櫃檯後繞了出來,輕聲說了一句:“仙姑請後面敘話。”說完,又高聲喊道:“來人啊,將三位客官的馬兒牽去馬房好好照料,要用上好的草料!”話音剛落,自有當鋪小廝急忙上前,請自己三人下馬,將三匹駿馬一一收攏,牽着往當鋪大門廣場的另一邊去了,而師傅則帶着自己與師姐跟隨着那個老者進入當鋪大堂。只見李莫愁與那當鋪主人照面微微一點頭,便跟着老者往後庭走去。蕭遙見狀,剛想抬步跟過去,身旁的夥計卻突然伸出手來,將他和洪凌波攔在了外面。李莫愁本已進了後廳,見二人沒有跟過來,又走了出來,對那老者說道:“這二人是我的徒兒,讓他們隨着一起進去吧,也好見見世面。”殘袍
那老者聽了這話,眼珠骨溜溜地轉了幾圈後,便滿臉堆笑討好地說道:“好,既然是李仙姑的徒兒,那自然放的進,放的進。”說着,衝一旁的夥計使了個眼色後,蕭遙和洪凌波這才得以跟着李莫愁走進了後廳。
一路上,那老者雖然對李莫愁百般殷勤,噓寒問暖,但李莫愁卻始終橫眉冷對,並無太多的情感流露出來,與那老者也並無什麼親近之意。即便如此,那老者卻依然關懷備至,言語間十分溫柔,只因可能是忌憚李莫愁從不親近男子的威名,因此對她倒也不敢有什麼逾越之舉,兩人間始終也保持着一定的距離。蕭遙跟在二人身後,將這一切都細細地瞧在眼內,心中不由暗覺好笑。
那老者帶着三人七拐八繞,經過府內花園,曲折婉轉地走過了一段斷長廊後,終於走到了一個極爲隱蔽狹窄的小樓前,推開那十分陳舊,一點也不起眼的門扇,便當先走了進去。蕭遙本以爲這是一間非常狹小的房間,但真正進去之後,才發現裏面其實別有洞天,但見屋內富麗堂皇,雕樑畫棟,根根如小臂般粗的紅燭如朝霞般映的房內通亮明徹,也讓擺在一旁的那些瓷瓶玉器等裝飾物更顯得晶瑩剔透、華美貴重。蕭遙雖然對這些古時的裝飾藝術並不是十分懂得,但見此情景,心中愕然之餘,卻也不禁生出了深深地羨慕之意。
他與洪凌波坐在堂中的下首,把玩着花梨木座椅上光滑的扶手,只見那店主小老兒與師傅好一陣寒暄,待雙方各自壓下一口嚇煞人香的茗茶後,才聽李莫愁靜靜地開口道:“羅先生,今日貧道貿然來訪,還望勿怪。”
被稱爲羅先生的那個老者聞言,望着李莫愁,雙眼笑的眯成了一條小縫,獻媚地小聲說道:“李仙姑今日能夠駕臨敝處,那實在是蓬蓽生輝,也給我羅有財賞了好大的光啊,讓我羅門一家上下平添了不少華彩。其實,自從上次一別,我無時無刻不在乞求玉皇大帝,求他老人家能再讓我與仙姑能一聚,好重睹仙姑的蓋世風采。今日仙姑你終於肯勞動玉趾,大駕光臨,這實在是老天爺保佑,我平日裏燒的那些香,看來也沒有白燒。”[位面]君侯奮鬥史
正在喝茶的蕭遙聽了那羅有財這番話,一口水嗆在嗓子眼裏,差點沒笑噴出去。但李莫愁聽了這話後卻雙頰漲紅,臉上突顯慍怒之色,顯然心中對於這個羅有財以言語輕薄自己的行徑十分羞惱,但只不過仍然顧忌到自己遠來是客,下面還有求於他替自己辦事,這纔沒有當場發作。一番對話下來,蕭遙早就發現這羅有財顯然並未讀過多少詩書詞賦,對於程朱理學的禮教大防以及江南文人的儒雅風度更是一竅不通,因此心中如何想,嘴上便怎樣說了出來,話語間便顯得十分粗鄙庸俗。不過剛纔他那番話一出口,姓羅的自己便也察覺出了不妥之處,於是趕忙岔開了話題,臉上也收起了諂媚的笑意,故意咳嗽了兩聲後,說道:“不知仙姑今日前來有何貴幹?”
李莫愁見他知趣地岔開了話題,於是也乾脆得緊,就坡下驢地收回怒氣,對洪凌波使了個眼色後,說道:“是這樣的。貧道有個師妹,年已二八,早已及簈,卻一直沒有什麼中意的青年才俊相配,因此特意定下了比武招親,想借羅先生的門道,好教江湖上的英雄好漢們都知曉這回事,以便各路英雄前去一較高下,看我師妹的有緣人是否就在其中了。”
其實,李莫愁這番言辭到處都是漏洞,明眼人一觀便知。且不說她身爲出家人,她的師妹一般人想來也定是道姑,又怎能成親嫁人,況且她就算真的是要比武招親,選得一個如意郎君,又怎麼可能讓她這個師姐代爲辦理?但誰也料不到,這個看上去昏聵無能又兼猥瑣好色的老者羅有財,其實便是大宋江南東西路黑道上赫赫有名的大人物。雖然他本人並不會什麼高明的武功,只會兩手極爲粗淺的拳腳功夫,但他卻天生八面玲瓏,且精於陰謀詭詐之道,加之心狠手辣無所不用其極,因此手下這幾十年倒是網羅了一大批江湖黑道惡霸,以及不少佔山爲王佔水爲霸的綠林好漢。李莫愁今日前來傳書,便是爲了能夠藉助他的人脈與渠道,將小龍女比武招親一事給儘快地在武林黑道上給散播傳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