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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嗤,慢慢悠悠道:“後宮之中最多的便是女人,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陰氣重。殿下自幼在宮中長大,自然明白內廷的血雨腥風。”他說着一停,換上副陰森森的口吻恫嚇她:“奴才聽說,千年中元節的夜裏,有個宮女半夜起來出恭,撞見個提宮燈的女人,脖子上頭光禿禿的,沒有腦袋……”
她一面聽着一面在腦子裏想,不禁尖聲叫了出來,將整張臉都埋進他頸窩裏,顫着聲道:“公公別說這些來嚇唬我,大晚上的,聽得人瘮的慌!我往後夜裏都不敢出門了!”
他眸子裏劃過幾道精光,有種奸計得逞的意味,意態閒閒道:“奴才可不是嚇唬殿下,這事兒好些人都知道,那宮女被嚇破了膽,連夜就給打發出宮了。”
都說世上最卑賤的莫過於太監,去了子孫根,不男不女陰陽怪氣,常年拿膝蓋走路,矮人一等勾腰駝背,可趙宣卻全然不同。他有一把動人的好嗓子,說話的聲音溫潤流麗,還有一副筆挺的身板,有種頂天立地的氣魄。
欣榮打量他,從她的角度將好能瞧見他的左耳,一片夜色中,那片肌理白得似能反光。當太監的都有些女氣,少不得塗脂抹粉,她有些狐疑,伸手在他的耳垂上捏了一把,引得前頭的人渾身一僵,回過頭來看她,居然滿臉錯愕:“殿下摸奴才幹什麼?”
欣榮一臉吞了蒼蠅的表情。自己只是想看看他有沒有抹粉,怎麼到他嘴裏成這樣了?她挑高了眉毛瞪他:“誰摸你了?”
他古怪地望她半晌,好一會兒似乎下了什麼極大的決心,嘆道:“奴才知道殿下心頭不痛快,要是這麼能好受些,奴才勉爲其難喫點兒虧,您就放心大膽地摸吧!”
“……”
尋常姑娘一場病下來元氣大傷,將養個小半月也不能下地,可阿九到底不是身嬌體弱的金枝玉葉,不消三天便斷了湯藥生龍活虎了。
是日天朗氣清惠風和暢,她站在廊廡下觀望這處院落,青瓦飛檐,硃紅抱柱,幾縷霞光從雲縫裏透過,在一磚一瓦上鋪陳開。院中有幾個宮人在灑掃院落,黃竹條捆成一把,刷刷從地上拂過去,愈發襯出安穩現世的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