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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絕望的時候總是會期盼奇蹟的。”老戴居然說出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話，“更何況一個長期處在孤寂渴望得到關愛的女孩子。”
火炮垂下頭，雙手抱住了自己佈滿寸長頭髮的腦袋，無比愧疚的道：“其實也怪我，溪水那天晚上被巨大的響聲嚇壞了，她本來精神就不好。這一嚇，更是連現實和童話都分不清了。她只記得自己往浴缸裏放了一個扭蛋……”
葉雲道：“所以她就只記得這件事了？”
“是，看到浴缸裏有人後。她很開心，儘管我醒來後並沒有給她好臉色，但這個小女孩依舊對我大獻殷勤，幫我放水洗澡清理身上污跡、把自己捨不得喫的零食拿出來給我、很用心的給我做午餐，並在我喫飯的時候自己一個人費力的清理狼狽的浴室，最關鍵的是，她明明口袋裏已經沒剩下多少錢，但我讓她出去買菸時，她甚至把規劃中之後幾天的飯錢全部拿出來，只爲了給我買一盒煙。”
火炮大手覆在面上，這樣兇猛彪莽的壯漢，磐石般堅硬的身軀卻隨着他的心靈一起顫抖：“她家的電視機早已沒有了任何收視頻道，只有一個老舊的dvd播放器還能播放她唯一的一套光碟《哥哥扭蛋》，我也正是閒的無聊看了那套光碟，才知道她爲什麼這麼做。你們無法想象，當她在把我像祖宗一樣伺候了個夠後，瞪着一雙大眼睛無比期待的問我‘你能做我的哥哥嗎’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心臟簡直如同被一雙大手狠狠的掐住一樣。”
葉雲戴自強都沉默了。
“我們這個身份，什麼時候死都不知道，平民的性命在我們眼裏更如草芥一般，就算是我這樣不會誤傷平民的人，在遇到普通人被波及的時候也頂多只是順手的時候才救一把。”火炮苦笑着道：“我以爲我的心早已經如鐵是一般堅硬，即便是再柔美的溫情也無法讓我的心軟下來，但是……溪水讓我突然懷疑起自己的堅定，她讓我明白我還是一個人。還需要溫情！所以，在花了很大力氣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後，我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一定要保護好溪水，哪怕是我死！”
葉雲淡然道：“你這種想法是錯誤的。爲她好的話，你該找一戶人家收養她，別忘了，就算你不怕她被波及到，也該想想，你死了的話還會有人照顧她嗎？如果你突然消失在她的生活中。你以爲她不會受到更大的傷害嗎？尤其是心靈。”
“我也知道啊，”火炮道：“我也試圖爲她找一戶人家，爲她找一對愛她的父母。她的二哥，那個混黑的白癡，在老子的力量下根本不敢放半個屁啊！可是……可是你們不懂的。溪水的精神已經受到了非常嚴重的創傷，她只有和我在一起時還會像一個正常的女孩兒，一旦我不在他身邊，哪怕是他那個白癡二哥，也無法讓她有一絲情緒波動說一句話。我不在，儘管她能夠自理，但她表現的根本就像是一個人偶，沒有分析和判斷能力。不具備交流能力，根本不像是一個孩子，簡直是一個得了老年癡呆的垂垂老嫗！”
葉雲沉吟道：“難怪在pub看到她的時候如同一具行屍走肉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