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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一會兒,薛向的煙癮犯了,可小傢伙好像還沒睡熟,他只有忍着。他忍得有些難受,趕緊想些東西來轉移注意力,他決定好好梳理一下腦子裏的高中課本。原來的小青年雖然不愛學習,可是學過哪些內容還是記得的。薛向就着腦子裏的記憶,梳理出了幾門功課課本的大概深度,就放下心來,顯然此時的高中課本的難度和前世根本無法相比。此時的高中課本多是注重概念性的問題,而不似後世的那些出題磚家把一道題掰開了,揉碎了來折騰學生。前世,薛向以遠超京大的文科成績考上京大,雖然時間已過去十來年了,可要讓京大的高材生對付現在的高中課本,想來複習幾遍書本基本就能拾起來了,應付明年的高考一點問題沒有。薛向知道明年的高考,文、理科各只考五門,文科考政治、語文、數學,外加歷史、地理,理科除了物理、化學,前三門和文科一樣。歷史、地理、語文、政治對薛向來說,早已爛熟於胸,只需複習下數學,明年的高分還不是手到擒來。
薛向美滋滋的想着,耳邊漸漸傳來小傢伙輕輕的鼾聲,原來小傢伙睡熟了。薛向輕輕喚了幾聲小寶貝,小傢伙沒有一點反應。薛向才把兩隻胳膊輕輕從她身上拿了出來,薛向趕緊點燃一支菸,深深吸了一口,解了煙癮,拿起檯燈邊的手錶一看,已經十一點多了,是時候出動了。薛向穿好衣服,出了房間,走到康桐的門前輕輕敲了兩下,幾秒鐘後,康桐的門就開了。薛向有些好奇這傢伙怎麼這麼快,仔細一看,康桐身上的衣服穿的好好的,甚至連鞋都沒脫,想來這小子就在牀上躺了會兒。
薛向進了儲物室拿出一個布袋、兩把鐵鍬、兩個手電筒,然後隨手遞了一個手電筒和鐵鍬給康桐,二人騎着車就出了軍分區大院。這兩晚的月色都好,皎潔的月輝灑滿整個衚衕,照在打着霜的地面,晶瑩一片,倒是不用打着手電筒照路了。兩人都沒說話,薛向在前帶路,康桐默默的在後面跟着,衚衕裏只聽見兩輛自行車哐當哐當的聲響。兩人駛出衚衕口,就到了大街上,寬闊的柏油馬路一個人影也無,昏黃的路燈似乎不敢和明月爭輝,病怏怏的發着微弱的光芒。二人的速度提了起來,在寬闊的馬路上飛馳,十來分鐘後,轉了一個彎兒,又騎了一會兒,路況越來越差了,二人不得不打開手電筒照路。這會兒,薛向和康桐已經到了北郊亂葬崗的外圍了,兩人小心地駕着車,糟糕的路況顛簸得車後座綁着的鐵鍬哐當作響,這突如其來的聲音瞬間打破了亂葬崗裏的寧靜。
時入初春,天氣依然寒冷,亂葬崗裏的樹木雖不豐茂,卻也成了一些過冬鳥兒的駐巢地。二人弄出的響動驚得林裏的宿鳥一陣飛騰,黑壓壓飛走老大一片,然後再沒有聲音。前面的路實在太難走了,坑坑窪窪也越來越嚴重,兩人索性下了車,推着車向前走去。亂葬崗四周除了一片樹林、雜草,只有些完整的或殘缺的石碑散亂地立着。自剛纔那陣驚鳥出林後,除了自己二人推車行走的聲音,四周再無聲響,周圍一片死寂。
明月、荒野、驚鳥、墳墓、石碑,這一切的物象彙集一起應該勾勒出一副陰森、瘮人的恐怖場景,可薛向兩人視若等閒,兩人嘴裏叼着煙,推着車大步向前行去。想想也是,這樣一個四海翻騰雲水怒,五洲震盪風雷激的年代,橫掃一切牛鬼蛇神成了這個時代最響亮的口號,這也是一個最大無畏,最不敬鬼神的年代。如果真有小鬼跳了出來,恐怕康桐得大喜,正好逮一個回去展覽。當然,薛向來自後世,又經歷了穿越這種無法解釋的事,對鬼神還沒這麼葷冷不忌,不過他素來膽大,身邊又有人陪着,心裏也壓根沒有往那方面想。
康桐跟着薛向又翻過幾道坎,繞過數棵樹。薛向把車停穩了,示意康桐也把車挺好,招呼康桐近前,道:“小康,你性子越來越冷了,我把你往亂葬崗這兒引,也沒見你好奇、發問。”
康桐道:“問那麼多幹啥,跟着你幹就行了,你又不會害我,難道把我騙着兒來謀財害命,再說我有多少錢,你最清楚。”難得康桐一次說出這麼長一段話,還少有的開了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