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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桐對這些古玩之類的沒興趣,若是幾把槍還差不多,他脫了衣服上了牀,矇頭睡了。薛向把布袋小心的放上書桌,解開布袋的扎口,把袋子裏的東西一件一件地掏了出來,只餘下碎瓷片。薛向先查看那三本線裝書,剛打開第一本書的扉頁,就從裏面掉出一個信封,信封很是厚實,拆開信封,打開信紙。信紙上的字是用鋼筆寫的,字跡有些發黃,但書法很見功力。他就在臺燈下讀了起來,這一讀,他就愣在那兒了。
信的主人正是老教授,信的行文也是以遺囑的方式寫的。他在信裏詳細介紹了箱子裏的東西的身份,他是如何得來的,又因爲當時zz氣候,他不敢也沒辦法把這些東西交上去,再加上自己實在喜歡這些東西,希望由自己這個已經風燭殘年的捐獻者保留,而等到自己百年之後,由學校的治喪委員會把這些東西交給國家。
薛向從老教授的信裏知道今天自己真的挖出了一座文化寶庫。絹質的畫是南唐顧閎中所作的《韓熙載夜宴圖》,此畫乃中國傳世十大名畫之一,而故宮博物院保存的僅爲宋代的臨摹本。兩個瓷瓶一個是五大名窯裏的鈞瓷,一個更是傳說的柴窯裏出的天青釉瓷。鈞瓷已是珍貴至極,素有“家有萬貫,不如鈞瓷一件”的美譽,而柴窯的瓷器更是僅限於傳說,並無一件傳世,世人只從古人的書中的描述知道柴窯瓷器“青如天,明如鏡,薄如紙、聲如磬”的特徵。薛向是個文玩發燒友,但他並不會辨別瓷器,只是從老教授的心中知道這幾件東西的特徵。他識得柴窯的珍貴,心頭大急趕緊細看桌上的雙花抱耳瓶,只見瓶薄如紙,輕輕敲擊,有悅耳的聲音傳來,正合了柴窯瓷的特徵,一時心頭大定,想來布袋裏的就是鈞瓷了,鈞瓷摔壞了雖然可惜,可與柴窯瓷相比就不值一提了。
以上三件國寶中國寶,並不是薛向愣神的原因,儘管這些東西幾乎已是傳說,可怎麼也沒那三本書帶給薛向的震撼大。
那三本書居然是曹雪芹的手稿《紅樓夢》一百二十回完整版!!!
薛向雖不是紅迷,可也知道這三本書如果真是曹公手稿《紅樓夢》的完整版的話,傳出去會有多大轟動,哪怕現在正是批一切舊東西的,依然會造成文化界的轟動。當然,薛向沒有這麼愚蠢,去往槍口上撞,他只是好奇,曹公不是沒寫完後四十回嗎?怎麼會有後四十回的手稿。老教授信中也只說了此書得自大內,還是庚子事變時,他父親從一個老太監處購得,是曹公第四次修改的手稿。薛向想到後世也卻有曹公“增刪五次,披閱十載”的說法,若是沒寫完用得着增刪、修改嗎?他顧不得去猜測真假,迫不及待得想看看這三本書的後四十回是怎麼寫的。
薛向拿出其中的一本仔細的打量,整本書被藍色的硬殼包裹,翻開藍色的硬殼,第一頁正是書稿的扉頁,扉頁上只寫了個楷書的石頭記,打開書頁,只見書頁被一層透明的薄皮覆蓋,透過薄皮能清楚地看到書上的字跡,整本書呈豎版排列,從字跡看顯然是手書而非雕版,字體瘦骨嶙峋,而力透紙背,彷彿要寫盡胸中的不滿與悲憤。薛向欣賞完書法,這纔打量起書的內容,只見排頭寫着“第四十一回,攏翠庵茶品梅花雪,劫遇母蝗蟲”,書頁上除了正文,用蠅頭小楷在空隙處寫滿了註釋和修改意見,整個頁面顯得十分擁擠。原來薛向拿的是第二本,他又把其餘兩本打開,找到第三本纔開始閱讀起來。這一讀就讀到東方發白,直到大院王奶奶養的大公雞開時打鳴,才把薛向從書本中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