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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有了呼吸,可他的鼻子並沒有失靈,那種瀰漫於虛空世界中的異香,類似花草香中夾雜了些許藥香氣,從陳杉的鼻腔鑽進身體的內部,然後擴散到每個毛孔,週而復始地洗滌着他無形的“身體”,過去三十年的人生中,他從未有過這樣舒適寧靜的體驗。
“其實當時我覺得時間過得好漫長,整個過程應該是三個階段:剛開始,我自己好像變成了那個空間中無處不在的粉末,什麼也聽不到,聞到一種很獨特、非常誘人、又讓我內心安寧的香味;之後,身體的感覺也消失了,怎麼說呢,就像是能感知到前一個階段的那個‘我’,又獨立在一邊,安然無恙地看着另一個我。當時我的意識非常清楚,如果人是有靈魂的,那我只能用‘靈魂和它的載體分離了’來表達那種自由的感受……”
“最後我才發現,我自己的身體是從進入漏隱空間的天鵝頸入口那一刻,就被拉得很長很長,沒有參照物,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多長,就是眨眼間,我的腳在入口那邊,而我的頭卻接近安隱空間的天鵝頸出口這邊,整個身體是一種奇怪的形狀,向上拉彎、扭曲着,好像我們那邊的民間傳說中,彎身從胯|下看鬼那樣……”
陳杉後來是這樣對別人描述,他穿越兩個空間時的感受的,以至於許多年後,他第二次有機會穿過天鵝頸時,這種感受仍然記憶猶新、恍如昨日。當然,這是後話。此刻被“拉長”的陳杉用一種奇怪的視角,看着天鵝頸兩端的出入口,都呈現收縮癒合般的狀態,就好像是這個天青色的虛空背景要睡了,正在慢慢閉上眼睛。
緩慢的“向前流動”即將抵達終點,陳杉還能從自己彎曲拉伸的雙腿之間,看到老茅那間小黑屋的門。突然,所有異樣的精神感知和肉身感受瞬間消散,他的整個身體從安隱空間這邊的出口“浮出”的那一刻,聽覺和他自身的重量也恢復了。如同從一個失重的空間回到了現實中,陳杉沒掌握好力度,重心一偏就要跌倒在地上,老茅立刻用一隻手扶住了他。
陳杉頓時頭痛欲裂、閉目咬牙,整個人身體裏都嗡嗡嗡地響,使勁搖了搖頭,緩過來睜開眼時,老茅的另一隻手,已經把那個發光體收回。陳杉再看扶着自己左臂的那隻手,不由地甩開老茅倒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到毛絨絨的地上。
眼前這個認識了有十年的老茅,已經不再是那個猥瑣的中年男人:他身上一件寬大飄逸的黑色長袍,說不出在他們的世界,算是巫師還是傳|教士;過去那張滑稽的臉和半禿頂的腦袋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顆黃貓的頭顱;剛纔嚇到陳杉的手雖然還有點人手的樣子,但也長滿了黃毛,並且利爪上的尖甲閃着精鋼般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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