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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冷瞅着一癡說道。
村廟裏沒啥出產,只有每年冬雪下來的時候做的雪豆腐極爲不錯。
與別處不同,雪豆腐用的水正是那一年的初雪,加當年的黃豆,再用一口小石磨來磨纔行。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極麻煩,普通人家用驢推的大磨推出來的豆漿遠不如這口小磨細膩,可小磨卻只能用人力來推,在加上雪豆腐做法特別——不加水,豆子是和爲融化的白雪一起倒入磨眼,磨起來就格外費力一些。不過,做出來的豆腐也極爲特別,細膩,嫩滑且不說,因爲用了極冷的雪水,無一絲豆腥味,顏色也是如雪如玉,入口恰似一勺白雲,鮮滑味美到了極點。也正因爲這樣,老和尚每年冬天,都會做兩缸上好的豆腐送到山下的易家大房那邊去,對方收了豆腐,總會給些“豆腐錢”,卻比豆腐實際價格要高上許多——這便是廟裏衆人接下來一年的伙食費了。
一癡現在說的,便是這件事。
只是昨天易久便已經已經頂了他那好喫懶做的三師弟,在冰天雪地的磨坊裏頭推了一夜的磨,好不容易纔按時把豆腐做出來。老和尚入了冬就犯了風溼,只能成天裹着被子縮在牀上動不得,知道易久累個不行,將自己偷藏起來的豆渣窩窩掰了半個給他,又叫了一癡進來,吩咐他今天送豆腐去山下給易家大爺,再將香油錢要回來。
然而沒想到一癡當着老和尚的面答應得好好的,一出門就翻臉不認人。易久瞅着一癡那公豬一樣的臉,後槽牙都開始癢了,卻不知道自己這番情態落在對方那人眼裏又是另外一番風情。
易久這次穿的殼子生得體弱,每日沒有油水的青菜豆腐,竟然也喫出一副窈窕的姿態來。此時寒風凜冽,吹得他少年的臉龐沒有了血色,然而別的人沒有血色就只能說一臉菜色,易久臉上沒了血色,巴掌臉便像是瓷器一樣雪白,透出一股說不出來的脆弱與纖細,映襯得眼眸愈黑,薄脣愈紅。
尤其是在着天地一片蒼茫的灰色的背景中,易久那張新雪似的臉就格外地勾人視線。
再加上此時他微蹙眉,染了墨似的眼睛細長如柳葉,至下而上冷冷看着一癡——這渾人卻陡然間覺得心中有什麼地方變得癢癢起來,就連師弟的冷眉冷眼都憑空添上了一抹說不出道不明的媚色。
——一癡比易久現在的身體要年長許多,早就已經知道了那男女之事,年紀輕輕火氣本來就重,到了廟裏頭窩了這麼久,本來就已經積了一些不好的想法在腦袋裏,這時候陡然間見到易久的模樣,那些想法就如同乾柴遇上了烈火,呼啦啦地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