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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笑扶他起來,細細端詳了半日,見他長得胖乎乎像是年畫娃娃一般,只穿着鵝黃色的家常小襖兒,通身並無金玉配飾,只掛着個素色的荷包,不禁點了點頭。
賈琮心裏有事藏不得,忙說:“林姑父,有位張友士先生,是極擅醫理的,近來替我爹調理了一陣子,我爹如今身子硬朗許多。幸而如今還在京城呢,你也讓他瞧瞧去?”
林海一怔。他這兩年委實覺得身子有些不妥了,因公務繁忙顧不上調養,兼之黛玉在賈府彷彿過的頗好,愈發無後顧之憂力報君恩了。
偏前些日子得了黛玉來信,細述眼前此稚子論說“賢良淑德”,黛玉因想着“幸而有父,婉轉遐思,幸甚”,述之墨簡。林海深嘆此子小小年紀竟那般識得世態,又恍然而悟。不論外祖家如何照應,來日女兒可依靠者唯有自己而已,從前竟是大謬了。遂立時延請姑蘇聖手扶脈相看,果然都說他辛勞過度、累疾極深,命其務必潛心保養,不然命不久矣。因思之再三,乃向朝廷上書乞骸骨。
後又收到黛玉之信,提及榮國府的那一門親戚薛氏,薛家女兒因父喪兄庸,縱使了許多銀錢上下打點,自己品格端方、行爲豁達,依然遭了一干小人以“親戚家”“喫白飯”之類的閒言碎語詬病。實則這些話乃是王熙鳳畫蛇添足誠意使人說給她聽的,她偶爾聽之竟十分感慨,求父親爲了女兒有靠務必保重千萬。林海又是頓悟。想那薛家本爲榮國府極近的親眷,且頗具家資,靠在他們家竟如此艱難;一旦自己有個閃失,女兒恐連那薛家女都不如的。
偏不多時又收到聖人快馬使人來駁了他的摺子,安撫再三。忙緩了公事,再次上書備述自己恐積勞成疾,請辭去揚州巡鹽御史一職。又等了些時日,終是盼來朝廷文書,命其進京述職。林海大喜,忙收拾妥當拾舟北上。
前頭都還無事。某日,於一小港泊舟休憩,忽有人來報,京城太平鏢局有位柳鏢頭求見,頗爲怪異。
原來柳湘蓮恰也在此處泊舟,登岸閒逛,偶爾瞧見他家僕人買東西受人哄騙,出聲主持了一回公道。那小販惱了,欲揮拳行兇。他哪裏是柳湘蓮的對手,不過一招功夫便被橫踢於地下。那僕人頗爲感激,乃報了主家名頭。柳湘蓮與賈家頗爲熟識,又時常聽賈琮欽慕林姑父才學當世無雙,不顧冒昧特來拜見。
林海忙謝了他方纔相助,又見他年少英武、性情爽直、見識不遜於人,頗爲喜歡。因二人都要進京,便相約同行,林海得了個免費的保鏢。一路上竟遇到數撥強人,都讓柳湘蓮並鏢師們打退了。柳湘蓮因嘆道:“送鏢去的時候都不曾有這麼多毛賊。”林海心中暗暗起疑,他們或恐打的自己的主意?愈發不敢離柳湘蓮船側了。
好在今日終於抵京,方纔賈琮在岸上蹦蹦跳跳的林海便瞧見了,果然一如賈琮最初所想,因他是黛玉教的,心下暗自將其當作再傳弟子一般。見他聰慧可愛,喜歡的緊。這會子才一見面他就冒冒失失的提起“有個極擅醫理的先生”,愈發滿意起來:“玉兒倒是教了一個有心知恩的好學生。”只是性子燥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