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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爲此立刻匆匆趕回縣衙,怎麼如今就扯到增廣生了?既然不明白,他便索性明說道:“老父母是不是讓金寶帶了什麼話?學生纔剛從歙縣學宮回來,還沒見過金寶。”
葉鈞耀這才知道自己鬧了個烏龍。他不自然地乾咳一聲,和顏悅色地問道:“哦,那是本縣誤會了。是什麼事情如此要緊,等不到明日金寶傳話?”
當然要緊,因爲這關係到小小一個戶房司吏怎敢拿捏你這個縣令的問題!
汪孚林換了個正襟危坐的姿態,認認真真地問道:“敢問縣尊對於歙縣夏稅絲絹一事,有什麼看法?”
這是照搬他之前問趙五爺的問題,而和趙五爺一愣之下吐露真言相比,葉鈞耀的表情顯得有些疑惑。
“夏稅秋糧乃是國之正賦,本縣上任未久,當然一切遵照祖制而行。”
這要是別人,興許就會據此認爲,知縣相公這顯然是祖制派,不願意打破從前的舊規,可汪孚林深知這位縣尊是語言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肯定根本就沒有弄清楚什麼狀況。於是,他將程乃軒以及趙五爺處先後得到的夏稅絲絹一事匯總了一下,原原本本地告知了這位一縣之主,着重點出了這是徽州府五縣和歙縣之間,關於歙縣獨立負擔還是六縣均平負擔這筆龐大絲絹夏稅的紛爭。
就只見葉鈞耀的臉上先是一片茫然,繼而是震驚、憤怒、失望、無奈,最終蛻變成了深深的苦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