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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說的這些,就是和解決問題有關。學生斗膽請問縣尊,衙門六房、承發房以及其他各處的胥吏,還有三班衙役,縣尊能夠真正信賴的是誰?”
汪孚林此話一出,就看到對面這位縣令沉默了。他心裏很清楚,葉鈞耀之前根本就沒怎麼把那些胥吏看在眼裏,又怎會信賴這些人?否則,上次端午節賽龍舟那會兒,葉鈞耀不會表示對戶房人事更迭不感興趣;之前驟然得悉虧空,不會直接把他這個小秀才半夜宣召了過去詢問,最後對他試探性提出的啓用劉會這一建議立刻點頭;更不會在聯絡員的問題上,也煞費苦心地選擇了金寶!
“縣尊孤身上任,如今纔會有奸吏意圖轄制,而縣尊身爲一縣之主,總不能屈尊降貴去奪這些胥吏的權,當然得找一些信得過的人。畢竟,縣尊能夠保證心存不良的就只有一個戶房司吏趙思成?如若一個趙思成之外,還有別人怎麼辦?如劉會、趙五這些,縱使現在一時爲縣尊所用,可難辦的是長久。說句不好聽的,縣尊是要離任的,而他們這吏役是要長長久久當下去的。可如果是用一樁利益,在任期之內把他們都聚攏在身邊聽用呢?”
聽到這裏,葉鈞耀要是還不明白這話什麼意思,那就真是豬腦子了。汪孚林分明是告訴他,可以打着均平絲絹夏稅這麼一塊牌子,把一部分有心改革這件事的胥吏也好,差役也好,全都聚攏在身邊,形成一個圈子,於是就不用再發愁大權旁落,被人轄制這種事了!然而,這種道理,汪孚林一個十四歲的小秀才怎會想得到,難道是……一瞬間,他意識到汪孚林背後那位坐鎮松明山的人物,臉色頓時微妙了起來。
不愧是曾經提督軍務巡撫福建的大人物啊,挖了好大一個坑給他跳!
“此事……茲事體大,本縣還得斟酌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