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天提示您:看後求收藏(貓撲小說www.mpzw.tw),接着再看更方便。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用沙啞的聲音說道:“不要說了,你快走,否則我真的叫人了!”
儘管秋楓仍是沒有鬆口,但來人卻一點慍怒之色也沒有,而是笑吟吟地說道:“明日就是狀元樓上英雄宴,如果你能夠揭破那首詩的真相,就會有急公好義的人替你贖出賣身契,送你去婺源福山書院讀書,日後光宗耀祖。你的前程,絕對不會比汪金寶差。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說完這話,來人便轉身揚長而去,再也沒有回頭看秋楓一眼。
等從暗巷之中走出來,他見在此等候的一個同伴迎上前,就撕去上頜那小鬍子,又摘下臉上貼上去的幾顆黑痣,頷首笑道:“區區一個書童,誘之以名利,何愁他不動心?”
“程兄此計固然絕妙,可那首詩萬一真是汪孚林所做呢?”
“證明真是他做詩的證據呢?”那親自出馬誘惑秋楓的,竟是府學婺源生員程文烈,見同伴恍然大悟,他就嘿然笑道,“要知道,我派人千方百計打探,甚至還去過一次松明山村,汪孚林從來就沒什麼上得了檯面的詩文,又怎會突然開竅了?再說,成不成我們都沒損失,頂多是那個秋楓被人斥之爲無義刁僕。這次英雄宴上,決不能讓歙人出風頭,五縣各家都是這個宗旨,否則我也不用親自上了。”
“程兄,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那夏稅絲絹就算分攤各縣,每縣也就多個幾百上千的銀子,爲什麼要這樣大費周章?”
“一年幾百上千,十年二十年五十年呢?而且,你要知道,這種事爭的並不是每年區區幾千兩銀子到底該怎麼分攤,畢竟那都是小民百姓的事,徽州一府六縣那些頂尖的鄉宦,在乎的是大家在這徽州府的話語權。更何況,他們這些大戶豪強不爭,我這樣不上不下的生員也要促使他們去爭,否則沒有關司,怎麼從中漁利?那帥嘉謨也是一個道理,他又不是歙人,哪是真的好心,不過和我們一樣,也是爲了名利二字!”
話說到這裏,程文烈終於露出了真面目。他可不在乎哪個縣負擔多少賦稅,他在乎的是誰給他錢,他就爲誰奔走賣命,就連打官司這種事也不在話下!否則,他這個積年秀才憑什麼在府城喫香的喝辣的,豈不是要去喝西北風?別人背地裏罵訟棍,可當面誰能不對他客客氣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