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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孚林順手一翻,見賬冊上從時間、人物、物件、收來的價錢全都記得清清楚楚,三本賬冊上足足羅列了幾十上百樣東西,他不禁輕輕吸了一口氣。
趙五爺倒沒想到金朝奉把賬冊給了汪孚林,心想這老東西怕自己過河拆橋,登時有些不痛快。等汪孚林把東西遞給自己,他翻了翻之後,就把這一茬給丟到了九霄雲外,甚至不自覺地用舌頭舔了舔嘴脣。好一會兒,他方纔低聲說道:“單憑贓物,還不算鐵證,可有這賬冊在,再加上之前那些罪名,咱們的功勞鐵板釘釘!”
“對了,邵員外沒有兒孫,那兄弟侄兒這些同宗親屬呢?”
金朝奉聽到汪孚林突然問了這一句,趕緊討好地答道:“邵員外因爲小時候窮苦被人瞧不起,所以從休寧出來後,就幾乎和同宗族人斷了往來。聽說他沒有親兄弟,倒是有幾個堂兄堂弟堂侄,都是很疏遠的關係了。”
這麼說,接下來這塊肥肉怕是要在官府中間引來好一陣哄搶了!
汪孚林心裏這麼盤算,卻壓根沒提這一茬:“賬冊帶走。趙五哥你留個人和小葉子一塊在這先看着,我們去後院那口井!”
歙縣衙門知縣官廨書房中,葉鈞耀簡直要被今天層出不窮的事件給弄暈了。先是早堂上刑房司吏張旻和快班胡捕頭出來,一口咬定昨天那所謂畏罪自盡的人犯是被殺;緊跟着女兒派了小北迴來,說是汪孚林和趙五爺在一塊有大行動,爲了以防萬一。死活求着自己給開一張蓋印的空白牌票。他身爲一縣之主哪能這麼胡來,當然不肯,結果那個小丫頭軟磨硬泡,甚至連他留在家裏待產的夫人都給搬出來了,他只能無奈就範。
他只能安慰自己說。刑房司吏張旻是個難纏的人,肯定不會隨隨便便抄牌的。可小北一走之後他去刑房打探,卻得知張旻正好腹瀉回家去了,一個典吏抄了牌!至於張旻怎麼腹瀉……他都不敢去想!
這麼大的事,他怎能不提心吊膽,坐立不安?他又覺得自己沒有做官的手段和威信,又自怨自艾沒能在殿試中考一個二等,這才落入了濁流。直到女兒葉明月回來。解釋了一下邵員外是兇嫌的可能性,他才稍稍提振了幾分信心。可一想到那是在府城裏,稍有差池就會驚動徽州府衙。自己這個縣尊要擔大責任,他不禁又患得患失了起來,又是埋怨趙五爺不和自己打個商量,又是想着汪孚林太膽大,渾然沒注意葉明月饒有興味地觀察着自己。
“急死我了,他們怎麼還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