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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胡松奇的想法,汪孚林半點也不關心。此時此刻,他正帶着許老太爺推薦給他的,號稱最擅長修繕園林房屋的一位工匠,在西園之中一路走一路商量如何修舊如舊。工匠名叫吳三奇,三奇是後來人家給他加上的綽號所謂三奇,一是記性奇,十年前修的園子還能對每一處格局清清楚楚如數家珍;二是手藝奇,尤其是設計和石匠手藝,他敢說第二就沒人敢說第一;至於第三,則是脾氣奇,不管是什麼縉紳鄉宦,看不順眼的活計絕對不接。
因爲他手下一批工匠是整個徽州城最好的,工錢也公道,不少人家都對他客氣,那些被回絕的固然沒面子,也只能另找別人。
至於汪孚林的這筆生意,吳三奇不但問也不問怎麼修就一口答應,而且還回絕了其他人家。用他的話來說,就算當年胡部堂興許有點貪贓之類的罪過,可功大於過,怎也不至於那般下場。現在這西園雅舍要修好以供別人來參觀憑弔懷念,這樣的活計他就是不收錢也接。而且,他自豪地表示,當初從許家等幾家出資人手中,接下每年暗中修繕西園和綠野園這兩趟活的,那就是他。
“修舊如舊,儘量恢復當初西園和綠野園原貌……小官人,現在我是真信,你不是爲自個,而是爲了胡公,爲了咱們徽州人,這才喫下這兩處園子!”吳三奇一邊說一邊摩挲着一棵參天大樹,這才轉身笑道,“這兩處園子是不止一千五百兩銀子,但當初都是小修小補,荒廢了這麼多年要修到能住人,至少還得幾千上萬的銀子投入進去。”
“我也知道,我眼下拿不出那麼多錢,所以我的意思是,分片修復,分片開放。”汪孚林直言不諱道出了自己的經濟狀況,緊跟着又說道,“而且,勞煩吳師傅先給我整修出兩個能住人的院子,胡公當初的幕賓沈先生等人想要重回故地住幾日。”
吳三奇對此自然滿口答應。等到汪孚林一走,他站在這寒冬之下空空蕩蕩的西園之中,突然捋起袖管,舉起堅實的胳膊用力揮了揮。
胡部堂,且看我讓你昔日住所重放光芒!
汪孚林確實還有不少事情要忙,答應糧商們的收糧要作數。想當初他賣到杭州的那一批一萬石糧食,價格高到鬥米一百二十錢,按照銀兌錢的通常比例,而不是收賦稅時的比率,賣價高達一石米一兩五錢以上!而現在,據說那邊的米價已經回落到鬥米八十錢,跌去了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