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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頭不過碗大的疤,老子可不是嚇大的。”鍾南風地頂了回去,繼而就嗤笑道,“凃府尊是說只追究首惡,我們這些弟兄們可沒說答應不答應。”
“問題在於,這北新關內,有多少人唯你馬首是瞻?我聽說十餘里湖墅,至少幾十家打行,可混得好的。在湖墅有正經的鋪子。正經的招牌。甚至還能和那些官紳富商往來,護持人家的商旅門面。可像你這樣的,也就是騷擾一下尋常商鋪,混口飽飯喫。你被抓之前,纔剛剛和另一撥打行的人大打出手,人家就算是之前爲了活命脫困,不得不聽你號令,可各自的人手都全都衝進了北新關。爲什麼還公推你打頭?雖說現在稅關那位張公公你掌握在手,可萬一出了事,那也當然是你扛,別人只要一口咬定都是脅從,全都推你是領頭的首惡,那就行了。”
鍾南風頓時啞然。他很想死硬到底,可發覺汪孚林不是用一種盛氣凌人的嘲弄態度看着他,而是頗爲誠懇,就和那天明明已經佔盡上風卻還留他下來喫飯時,那種禮遇的態度一樣。他頓時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應付。他見慣了那些自認爲高人一等的讀書人,哪怕他在底層民衆當中頗有些人望。可那些人也就是敬佩他的膽色武勇,可再往上的人就根本不會把他放在眼裏。於是,他足足好一會兒才憋出了一句話來。
“那你說怎麼辦?”
“很簡單,你想死還是想活?”
汪孚林當然不知道,自己和凃淵問的話幾乎一模一樣。就算知道,他也只會認爲,這是心有靈犀一點通。見鍾南風用惱火的目光瞪着自己,他也不賣關子,低聲說道,“你要是想活,那就下去把其他把頭都找來,在凃府尊面前過個明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纔是應該的。”
鍾南風盯着汪孚林看了好一會兒,想到自家這打行成立得很早,可卻因爲他的某些不合時宜的堅持,有些後起之秀有了鋪子招牌,有些交通上了權貴,有些擴張了地盤,就他自始至終下頭幾十號忠心耿耿的兄弟,卻只是僅僅能讓他們喫飽飯。而這一次,也是爲了救他,這才鬧出了這樣天大的事情,他給人算計了不要緊,可下頭的兄弟怎麼辦?
這一次,他甚至連屋子裏的張寧凃淵都顧不得了,立刻上前招呼了自己那些弟兄。臨走時,他瞅了一眼霍正,覺得他們不可能只憑這一個戚家軍老卒,就從這北新關帶走張寧和凃淵,便再也顧不上那許多。等他這幫人一走,汪孚林便對不明所以的霍正楊韜聳了聳肩,繼而來到了屋子前頭,敲了敲門。
“府尊,人都走了,要不要出來透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