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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算沒記憶沒經驗,可也從李師爺以及柯先生方先生那兒得知,但凡讀書人,要先過縣試府試,方纔能夠算得上是童生,具備了能夠去考院試,進學成爲生員的資格。所以,縣試也就是這年頭讀書人的第一道關坎,倘若過不去,就連自稱讀書人的資格都要被人質疑。他對自己考舉人的把握實在不算大,這纔打算把生意好好經營起來,讓一家人的生活能過得優裕輕鬆,對於科舉的希望竟多半都寄託在金寶身上,所以這會兒不免和別人一樣患得患失。
連他自己參加去年歲考那會兒,都沒這麼緊張過!
眼下學宮門口赫然是裏三層外三層,全都是翹首盼望的人們,騎着馬過來的汪孚林並不顯眼。哪怕他也算是歙縣名人,可如今人人關心的都是學宮裏頭的考生,就沒什麼人注意他了。
可別人沒注意汪孚林,帶着麾下人在學宮門前守衛的趙五爺卻是眼睛賊尖。他對幾個壯班正役吩咐了一聲,自己立刻快步繞過了人羣來到汪孚林跟前,笑着問候了一聲:“小官人從杭州回來了?”
“回來了。”汪孚林見騎在馬上也看不到什麼,便跳下馬來,這才終於想起前頭還考過三場,忙問道,“前頭那幾場如何?”
哪怕這話問得似乎有些含糊,可趙五爺哪會不明白,立刻笑吟吟地答道:“那還用說,小官人也不看看寶哥和秋楓是誰教出來的!第一場那四書題就做得……嗯,花團錦簇,反正縣尊直接讓人擇選了二十份卷子貼出去,免得別人說三道四,其中就有寶哥和秋楓的。本來寶哥和秋楓年紀知道他們讀書刻苦,兩位先生也都稱讚,可終究生怕有問題,可第一場過後,縣尊就放心了。”
知道汪孚林關心則亂,趙五爺索性解釋得更清楚一些:“縣試本來就寬泛,第一場只要不是離題萬里,文字尚可就能通過,但接下來一場比一場難,全都是淘汰制,每一場都會貼出名次發案,但前頭只是座位號,要到最後一次纔會髮長案,那時候就是直接貼名字了。寶哥第一場有些可惜了,沒進前十,秋楓年紀大,基礎也好,卻是進了,第二場便提堂到了第一排考。可到了這最後一場,他們倆全都提堂,如果最終成績還能進前十,那回頭到了府試也能提堂,到時候府尊還會親自面試。雖說院試要等到明年了,可本縣前十的童生,那還是個榮譽。”
說到這裏,趙五爺瞅了一眼汪孚林,笑眯眯地說:“想當初小官人縣試和府試的時候,名次可是都不錯的。寶哥和秋楓也一定會旗開得勝。”